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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厂督的小宫女(69)

作者: 蜀国十三弦 阅读记录

“夫人的脸型梳元宝髻好看。”

“发髻中间用花盆簪子便好,不能喧宾夺主了去。”

“裙裳已经够华丽,再用多余的颜色反倒赘余。”

……

三人在一旁有商有量,系带一松,见喜梳了十年的双螺就这么毫不留情地散开来。

她向来是个俗人,对簪花首饰没什么研究,只恨不得发髻上珠环翠绕,花开满园,越多越好。

妆奁里五花八门的首饰只能看不能用,实在可惜,见喜心里痒得紧。

可等到敦敦实实的元宝髻盘上头顶,点翠花盆钿花一上阵,那颗珍珠瞬间将人的视线吸引在一处,双耳再垂下一对金累丝灯笼耳坠,细眉添黛,唇上点朱,见喜对着镜子,整个人看呆了。

比起往日的素面朝天,略施粉黛之后果真变得很不一样。

妃梧有些惊喜地笑了笑:“督主眼光真是不错,给夫人挑的胭脂和首饰靡丽却又不失俏皮,果真适合的才是最好的。”

见喜听着心里一乐,原来是厂督亲自挑的首饰呀,算他有良心。

不过那也是她日日暖床该得的,靠自己的辛勤劳动获得报酬,又有什么不合适呢?

石榴红的上袄配上流光溢彩的月华裙,如同云销雨霁时天空云霞漫卷,原地打个旋儿,斑斓的裙摆便像是满地繁花绽开,发髻上的钿花此时也格外应景。

一身装扮该繁复时繁复,该从简时从简,没有一样抢风头,却皆映衬出了镜中人的娇俏可人。

穿上一双金线绣花鞋,见喜的小心脏都雀跃起来,刚出笼的雀儿一般奔向了院子。

先前在屋内养伤,只能倚在窗前眼巴巴地往外头瞧,没想到出了屋门的天空如此湛蓝,曲折的廊庑一眼望不到尽头。放眼望去叠石成山,青松颀秀,即便是冬天也不见半点荒凉之色,细听还有汩汩流水之声。

融融天光之下,庭前的桃树似乎也要开花了。

梁寒从院门外进来,便瞧见这鲜衣亮眼的人儿在树底下蹦跶转圈,跟昨儿在床上喊腰疼的仿佛不是同一人。

他素来爱好张扬的颜色,这么看来应当没有出错。

见他来,见喜哒哒地跑过去,“厂督,这一身好不好看?”

他略略勾唇没有说话,抬手扔给她一个鼓鼓囊囊的莲纹荷包,她忙不迭地打开,里头是一摞亮闪闪的小金锭子,登时笑开了颜。

“谢谢厂督!我去给您输钱啦,输光了可要像您说的那样,您还得赏我一百两,大丈夫一言九鼎,可不能赖账啊。”

她常常如此,说起话来嘴上没个把门。

“大丈夫”三个字一落下,梁寒静静地审视着她,眸中似浮出一层异色,却不过转瞬即逝。

身后的侍从长栋也是太监,听到这样的词儿自比旁人多几分敏感,尤其是在督主跟前,他暗暗捏了把汗。

长栋想到宿在辽东一间驿馆的那一回,听到楼下几个山匪模样的粗汉把酒言欢,说起荤话来毫不忌讳。

旁人听来倒是无妨,顶多是污了耳朵,可这话落入太监耳中就是扎心窝子的事情。

桌子一拍,手中的粗瓷悬于半空裂成碎片,信手一挥下去,满堂的声音戛然而止,鲜血溅了一地,往后再想说话只能等来世投胎为人了。

思及此,长栋余光往梁寒面上一瞥,幸而未见愠气,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马车早已套好,在东门口等着,见喜轻快地丢下一句“我去啦”,提着裙角便跨步出了门,同妃梧一道上了马车。

听着辘辘声渐行渐远,长栋面上有些担忧,转向梁寒道:“咱们守在沧州的人在西山外的破庙遭了埋伏,恐已经打草惊蛇,您在宫中又为夫人得罪了皇后和魏国公,今日夫人出门会不会……”

梁寒盯着锦蓬马车一直行到长街尽头拐向右侧,这才收回了视线,冷嗤一声:“就怕他们有贼心没贼胆,刺杀?呵,落在咱家手上,还怕揪不出幕后指使么?”

他转身走向院中,望着方才她站过的那棵桃树,牵了牵嘴角道:“杀个女子折不了咱家一条臂膀,为了出口气把自己置于刀尖之上,何必呢?活腻了才会想刺杀。不过,倒是要警惕那几个胡党的蠢货,难保有些不要命的就是喜欢在刀尖上跳舞。”

他略一沉吟,凤眸之中泛起阴沉之色:“加派人手盯着,遇到胡党就地正法,一个不留。还有,她若掉一根头发,让番子提头来见。”

长栋赶忙躬身颔首,连声道是。

离了老祖宗的视线,见喜整个人如蒙大赦,畅快了不止一星半点。

妃梧同她讲了几句马吊的玩法,她囫囵听着,不过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妃梧继而笑道:“夫人不必紧张,回头摸两把牌就明白了,新手往往手气要好些,把把好牌也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