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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冤家成了个婚(106)+番外

作者: 聊拾一麻袋 阅读记录

杨骞拿着布站在他面前看了半晌,无从下手之下简直哭笑不得,叹了口气试图把谢远衡的脸移动一下。谢远衡或许是真的累极了,睡的极熟,怎么挪怎么动,毫无所觉。杨骞不知犯了那根神经,小心地擦干净谢远衡的脸,本该松手便罢,偏偏一时心弦动了那么一动,来来回回托着谢远衡的脸移动了几个来回,盯着烛火在这人脸上投下的阴影,突然没头没脑地傻笑起来。杨骞把布搁在桌子上,正准备把谢远衡挪到榻上,突然烛火噼啪一响,灯烛一晃,杨骞似乎看见谢远衡下巴外那有一点墨迹没擦干净。杨骞眯了眼定睛去看,灯烛又是微微一晃,竟好像本就没有,是他眼花一样。杨骞奇怪地瞥了一眼灯烛,只见灯烛已然要燃尽,灯芯摇摇晃晃,颇为不稳。

杨骞自认是不知道谢远衡这人都会把灯烛放哪的,心下一紧,连忙趁着这一点余光微侧了头,几乎要贴上桌子,认真地去看那下巴上究竟有没有墨点。杨骞眼眯了又眯,距离近了又近,直到他确实看清一个墨点,伸出刚刚指腹轻轻给他揉掉后,才蓦地发现,他离的太近了。

这张曾让他魂牵梦萦的脸尽在咫尺,他目光的落点和那线条流畅的薄唇的距离更是微乎其微。杨骞心中平稳的湖海突然大浪滔了天,几乎下一个瞬间就能把他整个人吞噬其间,杨骞感受着自己的呼吸从陡然一乱到战战兢兢的颤抖再到被他压的几乎称得上是屏息。

灯烛噼啪,似乎在用这微乎其微的声响祭奠它一点一点消散的生命,杨骞茫然惶恐地一下下数着自己胸膛中那灼人的心跳,似乎在按耐一只不知餍足的凶兽。杨骞任由自己的目光放肆地缠在谢远衡露出来的薄唇上,由于连日操劳,他的嘴唇并没有什么血色,甚至泛起了许多微小的干皮,可却偏偏像拥有致命诱惑的罂粟,明知不可,明知不该,偏偏越按耐越蠢蠢欲动,越克制越叫嚣不休。杨骞如被蛊惑一般地轻轻凑近,直到鼻尖一凉,自己碰到了谢远衡那微凉的鼻尖,他才猛地回过神来。杨骞闭上眼,轻轻压住自己的呼吸,尽力使呼出的气息不显得那么粗重,他拼尽全力,用几乎要把牙咬碎的力度,才生生克制住自己不再狼子野心地再进一步。

不可以,不可以。君子有所为有所……

为。为什么来着?

再多的劝告都在心间一波一波的热浪中烧成了飞灰,杨骞小心翼翼地呼吸着,任他如何搜查刮肚,都找不出来半句有用的话说服自己舍得退开一星半点的距离。

杨骞生生卡在这最微妙的距离间,不敢进,不舍退,紧绷成线的理智摇摇欲坠,素来引以为傲的自制行将崩溃。

偏偏好巧不巧,苟延残喘的灯烛狠狠一晃,彻底熄了。还没等杨骞从满室漆黑中回过味儿来,睡着的那人不知是被突然熄灭的光惊了还是被鼻尖温热的气流扰了,在黑暗中皱了皱眉,不耐地轻轻动了动。

杨骞双眸倏地睁大,温软敷上的一刹那,摇摇欲坠的线顷刻断裂,心中大浪瞬间滔天。杨骞姿势奇怪地把头侧放在桌子上,几乎僵成了一座石像。

线崩而情感汹涌而出,浪涛而潮泄难阻,杨骞后知后觉地回过点味儿来,在那温软即将擦过离去的一瞬间,骤然伸手揽过那人尽在咫尺的后脑勺,偷了个胆大包天,放肆至极又绵长热烈的吻。

末了,杨骞在黑暗中眯着他那咄咄逼人的眸子,一点一点把谢远衡发干的嘴唇舔了一遍。

欲望在黑暗中萌芽,在黑暗中溃堤,在黑暗中难生难死,难解难舍,在黑暗中按耐爪牙,收敛獠齿。

杨骞垂着眼把谢远衡扶到榻上,按了按胸口,在黑暗中睁着眼呆了这么久,现在他已经基本能看清帐中大概,杨骞走到桌前拿起擦桌的布巾清理桌子,还不忘把布巾清洗一番,倒掉脏水。

待得一切妥当,杨骞站在帐门口,眸色沉沉地望了一眼谢远衡的方向,掀帘走了出去,对着新换班过来、见他出来满目惊讶的两个守卫垂眸温和一笑。走出几步,杨骞收起脸上的笑,眸色深沉地带着他心头那头不知餍足的凶兽,走向了月下。

明月高悬,清影摇晃,帐外人影已去,帐内谢远衡却似被什么所扰,挣扎许久这才迷迷糊糊地睁眼,眯着眼眸望了一眼满目漆黑的空荡军帐,三分懊恼七分失落地低声咕哝,“又是这个梦。”

第55章 番外三 莲花

正元三十八年三月二十六,距离平丘之变已然过去七天。

今天谢攸那个不会说话的还来戳他的心,张口闭口就是那人头七都过了,让他节哀。

杨骞推开后院一间房间的门,垂着眼走了进去,视线落在正前方牌位边的莲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