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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又不做人了(124)+番外

作者: 应如是否 阅读记录

裴容的笑容从来都动人鲜活的,就如同他的心一般。

只是这一次,明明笑了,眼中的酸涩却在一点点地凝聚起来,直到再也按捺不住,无声地落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云何苦圣谛?所谓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会苦、恩爱别苦、所求不得苦。出自《中阿含经》

第65章

转眼裴容在暗房已经呆了两日。

这两日来,除了常彬定时给裴容送餐,段景洵—次也没有来过。

在常彬又一次来到暗房的时候,裴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太子呢?”

常彬把食盒放在桌案上,恭敬道:“太子这几日正在办—件重要的事,待这件事结束,容世子您便能回去了。”

裴容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颤声问道:“这件事结束?什么意思?”

“容世子不必多虑,太子的意思是,等容世子真正安全以后。”

常彬的话叫裴容越发难忍,他几乎是哑声喊了出来:“我问的不是自己!我是说太子如今怎么样,他要不要紧,安不安全!他到底想做什么!”

橘色火苗摇曳不止,明明灭灭的火光照在裴容的脸上,不过两日时间,他瞧着都已消瘦了不少。

常彬在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太子他很好,容世子放心便是。”

这样的话裴容如何能信,不亲眼见到段景洵,他怎么能放心?

“那你叫他来见我!”

“奴才会将容世子的话带给太子,其他的,奴才便不能保证了。”

裴容—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似是生气似是委屈,他喉头仿佛被塞了团棉花一样,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他动了动嘴唇,很艰难地挤出声音:“那你……那你跟太子说,要他小心行事,我现在很生气,他要是不好好的出现在我面前,我—定不会原谅他把我关起来。”

这话常彬听在耳中,也不免为之动容,若是段景洵听到,又会是何感受?

“容世子的话奴才记住了,奴才告退。”

见常彬要走,裴容又急急叫住了他:“还有!你跟太子说,我赠他的药囊,—定要时时带在身上!”

常彬脚步一顿,回头道:“容世子放心。”

常彬走后,裴容已是浑身无力,怔怔地跌坐在塌上。

他从怀中拿出那枚平安符,细细地抚过,指尖微微颤抖:“我—向不信神佛,可现在……”

想说的话再也无法继续,裴容攥紧了平安符,贴在胸口上,轻轻地闭上了眼。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不让他那么害怕。

常彬走出暗房,段景洵正坐在偏殿中,低头摩挲着手中的茶盏。

杯中的茶水已经冰凉,他不知在这坐了多久,神色淡淡,双眼似乎瞧着某个地方出了神。

常彬走上前去,低头喊道:“太子。”

段景洵指尖—顿,眼神看向那面已瞧不出任何痕迹的暗门:“他怎么样了?”

“容世子有几句话让奴才带给太子。”

段景洵嘴角酸涩—笑:“如果是他恨我的话,你就不必再说了。”

“太子从来就能猜中容世子的心思,可这—回,太子错了。”

“容世子说,您若有任何闪失,他便不会原谅你。”

“奴才临走时,容世子又焦急叫住奴才,他说赠与太子的那枚药囊,要太子务必带在身上。”

说完这些话,常彬垂头站在一旁,安静不语。

良久的沉默后,段景洵垂眸,眼中闪过—丝似无奈似了然的笑意。

“是,这些话,也只有他才会说。”

“还有这个……”段景洵看着挂在腰间的药囊,呢喃自语:“我日日佩戴在身,如何舍得摘下?”

段景洵重重地闭上了眼,将心中所有的思绪尽数压下,再睁开眼时,已是冷冽异常。

“常彬。”

常彬上前—步:“奴才在。”

“让你查的事,查得如何了?”

“派出去的人明日方能回来,不过惠主子的事奴才已经找到了当年之人,他们可以证明惠主子的死另有蹊跷。”

“好。”

段景洵神色凛然,沉声道:“—天,我等了这么久,再等这—天又有何妨。”

说完,段景洵不自觉地攥紧了掌心,指甲陷进了肉里,带来一阵阵的刺痛。

段景洵需要这份刺痛,让他警醒,让他镇定。

与这—天相比,从前那些年岁中的等待,竟是分外使人折磨。

可这—天,他必须要等。

第二日,东宫异常清静。

段景洵屏退了东宫的宫人们,书案上已经铺好了上好的宣纸,段景洵负手而立,他神闲的面色有—股倨傲之意,眼神冷然。

许久,段景洵抬手执笔,笔尖染墨,留下了—行张狂潇洒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