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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姿玉骨:天妃(46)

就在身后那条长长的小径深处,一个黑色身影静静伫立着,初冬的风呼啸而过,吹得他发丝飞扬,冰冷的面容,淡然的眸子,紧抿的唇锋,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却不知为何带着些许难掩的忧伤。

初冬的湿意毫无遮拦的铺泻下来,月初迎风而立,深深地看着此情此景,她的眸子忽然湿润了,年少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历历在目。

风烟中几许淡薄的雾气笼罩周身,配合着灰蒙蒙的天色令人顿感压抑,楚韵站在原地忽然有种多余的意味,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然后消逝而去。

月初依稀站在风中,深深地望着那个身影许久,直到他渐渐朝自己走近,最后立在她的面前。

高大的身躯挡去了她眼前的视线,那一刻,她的眼中仿佛只有他,再无旁的。

“大护法。”月初的声音很低,在那凛凛北风中似被吹散,隐约中带着几抹自嘲的意味。

陵霄向来冷厉的面容上闪过一抹温度,抿着的唇锋划过浅浅地笑,一如三百年前那般,伸出手轻轻抚过她的头顶,甚是亲昵,丝毫不见数百年不见后的陌生。

月初感受到他熟悉的动作,手中依稀有那暖暖的温度,虽然此时此刻的他是魔界高高在上的大护法,可如今在自己面前的人,依稀是三百年前在麓山与自己日日相伴的哥哥,他的笑容,他的宠溺,他的目光,不曾变过。

看着他那依稀如常的目光,月初不知怎地便没有忍住,泪水顷刻间滚落,满腹辛酸与委屈涌上心头,她哽咽着问:“为什么当初在麓山要丢下我一个人?明知我在修仙为何不去寻我?难道你不知我整整三百年都在寻你?”

陵霄看着她哭的梨花带雨,一连质问的几句话让他终是化作一抹长叹,上前一步,便将她拥入怀中。

月初没有挣扎,这时感觉到熟悉的温暖,更是不忍抗拒,只是哭的更凶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全数往他胸前的衣襟抹了去。

“世事无常,仙魔之间的事,你不懂。”陵霄的声音冷漠如霜,但语气中却充斥着无尽的叹息。

月初听到他的话,似懂非懂地说:“我修仙只为寻你,若知你只是因我是仙而不愿见我,我定会放弃仙骨。”

陵霄听着月初的一字一语,目光渐渐飘远,眼眸中深藏着一抹令人捉摸不定的情绪。沉默许久,他才说道:“我不见你,只是想保护你。”

“保护?”将头埋在他怀中的月初愣住,仰头看着陵霄,心念似乎也随之而动,含泪问:“那你在麓山丢下我?”

陵霄平静地接道:“你是凡人,神仙并不敢拿你怎样。”

月初想了想,似乎能够接受这个解释,又问:“那你是否早知我在南月仙宫修仙?”

陵霄轻笑,点头。

月初顿时有些愤愤:“你竟忍心三百年将我一个人丢下!”

陵霄看着她脸上的难过,思附了一下,才道:“为了保护我爱的人,唯一的方法就是让自己变得更强。”

月初听到陵霄用“爱”这个字,顿时有些怔忡,惊疑着这句话中蕴含着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深意。

“如今,魔界已经有足够的实力与天界抗衡。”陵霄深深凝着她:“月初,留下来吧。”

月初突然觉得现在的哥哥与三百年的哥哥大不相同,是否因身份的变化,导致她觉得如今对哥哥的感觉并不如当年那般自在?

“我不要!”月初考虑了许久才回答:“魔界没有蓝天白云,没有鸟语花香,没有欢声笑语,没有绿树嫩糙……”

“但你有我。”陵霄淡淡地打断。

月初似乎有些赌气道:“我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既然你可以三百年对我不闻不问,那你也没有资格强留下我。”

陵霄被她的话堵的许久都没有说话,月初去意已决,心中虽然也有许多不舍,但自从经历过被天妃抽仙骨,被白曜伤害等事情之后,她真的已经无力去想有关于仙魔之间的事,更不想卷入仙魔之争。既然现在的自己是个凡人,那她便做一个凡人应该做的事吧。

月初想到这儿,便已经下定了决心,转身正想迈出魔界的结界,却闻身后传来陵霄平静地话语。

“娘死了。”

月初步伐猛然一颤,转身急问:“你说什么?”

“三百年前天帝觉察到我躲在麓山修行,便派了座下四大神君追捕我,我和娘得到密报,连夜离开了麓山,却在途中遇到了白曜。”陵霄说起当年的事,仿若并非在述说自己的事,眼神那么清冷:“娘为了护我周全,死在了白曜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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