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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婢难为(49)+番外

作者: 枕书客/青衫一渡 阅读记录

从七岁到如今,每一个日夜,是晚霁陪着他上树抓鸟,陪着他钻洞胡闹,是晚霁会在他挨打时偷偷给他送糖,会在他受伤时给他上药。

除了晚霁,只有晚霁,再没有人能像她那样。

他这十来年的人生,通通与晚霁捆绑在一起。

他喜欢她。

他喜欢她,所以才会在乎关于她的一切。

周从凛蹭地一下起身,他眼里亮光逼人,像是攒着一簇火,从星星点点,直至燎原。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他嘴角的笑遮都遮不住,自个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眼角眉梢都在飞扬。

余安松了一口气,他抬头望向屋顶房梁,觉得自己真是不得了。

何等艰巨的任务啊。

周从凛忽然又刹住脚,有些烦躁地问:“那她如何?”

“什么如何?”余安下意识问。

周从凛耳尖通红:“就那什么我。”

余安回过味来,只是想到晚霁那双漆黑眸子,从来都是半分情绪都瞧不出来。他有些犹豫,咳了一声道:“公子不如去问问姑娘?”

周从凛瞪他一眼,这话怎么问?

难不成他上去就摁住人,吊儿郎当问她:喂,你对我有什么想法吗?

然后再一通横眉冷眼地威胁:必须对我有想法,我就是看上你了,没得跑。

***

尚且还在晒槐花瓣的晚霁是不知道他所想的,她在廊下绣着荷包,那荷包是藏蓝色,上头用白金线勾勒着祥云。

周从凛平日里不喜欢那些个挂饰,便是连块玉佩也没有。公子哥儿些哪个不弄些名堂在身上,他却是闲着累赘。

晚霁垂眸看着线,冷不丁面前罩下一团黑影。

“姑娘这是要给公子的?”余安移开脚,细细瞅了一眼。

她动作一滞,笑了笑没接话。

余安无声偷笑,又故作遗憾道:“这么些年,倒没见过公子戴这些玩意。”

“只是瞧那槐花开得好,一时兴起。”晚霁放下东西,抬眸瞧他:“可是有什么事?”

余安心道:我就随便来探探口风,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见没杌子,自个往那廊下石栏上一坐,也不管干不干净了,神神秘秘道:“方才不知道那个丫头说的,说是夫人瞧着约莫是要给主子相看了。”

晚霁面色不变,只略微讶异道:“是吗?”

怎么可能是,都我瞎编的。

余安心里打着算盘,又是好一通胡扯:“好似是说咱主子心性不定,趁早给他定一户人家,叫他收收心。”

槐花晒在太阳下头,阵阵微风吹来清香,小小的竹片筛子上头,金黄一片。往旁边一点,是一颗大得仿佛能遮天的槐花树,落下的花瓣在风中连地打着旋儿。

晚霁视线转过去,又转回来,漆黑眸子落在余安身上。分明是温和带笑的,余安却不知怎的觉得有点紧张起来。

“是该收收心。”她略带了些戏谑。

余安觉得有点尴尬,他别开脸,打着哈哈道:“是啊是啊。”

“只是你同我说什么?”晚霁又问。

余安正义凛然:“姑娘你就别捉弄我了,谁都知道若是爷有什么心思,你便是第一个知道的。”

“您瞧瞧,若是公子真要那什么,他会同意吗?”余安压低了声音。

晚霁重新拿起针线,眼皮下垂着,叫人瞧不见里头的情绪,淡淡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余安一时之间没摸清楚这话的意思,他拧着眉,心想是不是还得再说清楚一点儿。

“干什么呢?”周从凛晃着步子走进廊下。

冷不丁地听到他声音,二人俱是一怔。

“公子,您不是要出去么?”余安迅速端正站好,心道这位主儿怎么不按剧本走。

周从凛飞快地看了眼晚霁,漫不经心开口:“你管我出不出去。”

余安悄然叹气,我就是一个工具人。

“给我绣荷包呢?”周从凛大咧咧凑到她脸边,伸长脖子瞧了一眼。晚霁绣的也是槐花样式,她心细,一针一线都恰到好处。

周从凛心里都快乐开了花了,面上却装作淡然自若。他将她手里的绣绷拿掉,随意往木篮里一搁,昂着下巴道:“走,出去。”

晚霁那东西才绣了一半不到,她起身,疑惑地问:“去哪?”

周从凛没说,拉着她手腕就走。

以前不觉得,现下拉着那截子手腕,竟感觉会轻易折断似的。

他走在前面,悄悄勾唇。

后头的余安目送着两人离去,觉得这温暖舒适的春日,莫名生出来一股子秋风萧瑟的错觉。

“汪。”大黑叫了一声。

余安埋头去瞧,不知什么时候两只狗已经一左一右坐到了他旁边。

他心有感应,将两只狗扒拉到自己脸旁边:“只有我们仨相依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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