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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林之好(31)

作者: 枕书客/青衫一渡 阅读记录

“诶,耳耳。”方雅君和她咬耳朵:“我给你分享的好东西你看没?”

好东西,有颜色的那种。

梁语瞄过一眼,登时整个人跟煮熟了的螃蟹一样,红了个通透。手忙脚乱地关了,再也不敢开。

她现下也十分不好意思,支支吾吾:“没……没看。”

方雅君恨铁不成钢:“这种好东西看一部少一部!”她是要做编剧的人,这种情节必须懂。小说里要是没这些,实在清水得无语。

“太那个啦。”

梁语小小声辩驳。

“哼。”方雅君贼兮兮地:“说不定林老哥就看过哦。”

林渡——

林渡应该没看过吧。

梁语缩脖子,脸埋进柔软的围巾里,耳垂又红了。红得似要滴血。

方雅君继续撺掇:“你回去问问他,他肯定懂。”

哦……

梁语脑袋晕晕,她思绪飘飞,飞啊飞,像是只迷路的小鸟,蓝天白云都要装不下了。

第16章 高中(六)

腊八节是要吃腊八粥的,梁母做好,说给林渡也端点过去。

天冷,捧着热乎乎的腊八粥,她进了门,屋里炭火盆前林渡正在拨弄琴弦。

那年梁语学戏曲,说,林渡,你去学个二胡或是箫吧,我们凑个组合,定能大火。林渡弹她额头,问,吉他想不想听?

后来就真学了吉他。

少年人神情专注,烧得猩红的火光铺面,映得他眉眼深邃了几分。

“林渡。”她坐下,双手捏在耳朵上散热:“弹的什么呀?”

“随便弹弹。”他抬眼看她:“烫就拿个套子。”放下吉他,去给她拿水果。

结果人趿拉着绵软拖鞋,跟在他身后像个小尾巴:“林渡,你给我弹首别的,好不好?”

听林渡弹吉他,并不常有,约莫只有生日那天能随便使唤人。两个人凑一块儿,林渡便唱给她歌。

有时在门廊下,有时就在院子里,春天哪里都好。他唱起歌来,似比春天还要好,哪里好梁语也说不清,就是喜欢。

其他人自然是没这个福气的,因林渡不在外人面前露这一手。不少人说他声音好听,却一次没瞧见过这副温柔嗓子唱《两只老虎》是什么模样。

梁语见过。

她念念不忘。

去岁便是,嚷着还要给林渡买上一个发卡,上头带老虎耳朵。林渡不言语,任她打扮。

她乐得很,拿起手机就拍照。虽然拍,不往朋友圈发,自己建了个相册,统统往里头放。珍藏起来,一年拿去相馆洗一次。

相馆老板已然认识他们,还打折扣。

“想听什么?”

林渡不紧不慢回到客厅。

梁语嘻嘻笑,窝在沙发里,毛绒绒的袜子叫人舒服得身心舒畅。张嘴,是娇软的调:“一闪一闪亮晶晶……”

她唱出来,抱枕搂在怀里,双眼也像夜空里的星星,亮得很。

林渡也笑。

要说真的为什么要学,是那年梁语还小,路过天桥下,有流浪歌手抱着吉他卖唱。她说好帅,又问林渡,你会不会的。

那时候两家人出去逛街,梁母嗔她,你三哥没学过怎么会,光说人家,自己倒不去学。

她牵着梁母的手,俩羊角辫翘得比天高,脾气也大,昂起下巴哼哼:“我小,我就不想学,他学了弹给我听。”

说笑就过了,谁都没记得这回事,梁语也不记得。林渡是那时梁语问起,才起了这个心思,但终归并不多喜欢,多半是为她。

他无奈,说:“就一遍。”

梁语迅速乖巧点头。

实则他向来对她是有求必应,更不肖说她这眼巴巴的派头。林渡是个原则坚定的人,但在梁语这里,原则就是拿来打破的。一次又一次。

将吉他抱过来,坐到沙发上。默了一秒后,先给她搭上毛毯,从脚盖到肚子,确定不会冻着了,这才开始弹。

梁语安静听他弹唱,觉得真是满足。

冬天里,有炭火,有林渡,柑橘和糖果摆在茶几上,外头的冷,半点渗透不进来。

她真是,太喜欢冬天了!

-

一曲完毕,霸占了沙发一大半的梁大王打开电视,摁着遥控器,絮絮叨叨说新闻:“听人家说,别的地方都禁用炭了。”

许是为了环保,国家部分地区开始禁止烧炭。屿城暂时还没有政令,不过大多数人家也用电,像这边老城的,用炭多些。

林渡看过去:“以后这盆用不上了。”

炭火盆一代传一代,跟宝贝似的用。若回祖地,还另有一种用竹片编织的炭笼。土灶烧过火,将还散着余温的木柴石灰夹一处往里放,最外头搭上棉布,能热许久。

这是回祖地才有的记忆,时代发展,已经少有人家这般了。

梁语拣了颗棉花糖,眼睛盯着电视屏幕,撕开包装说:“那以后给爷爷他们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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