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身患隐疾(25)+番外
“不必了。”柳卿重重咳了几声。
他的脸毫无血色,笑起来有种颓靡之美:“不剩几天了。”
加上今日不管不顾匆匆赶回来,是真真伤到了心脉。
陶软怔住。
这话从柳卿嘴里说出来,她的心莫名多了丝苦涩。
真的要死了吗。
“这几日我都不会出门,你陪陪我吧。”
说是没剩几天时间,谁成想当晚柳卿便病重了,卧榻不起。
杨雁急得像是他的正室夫人,把陶软挤在一边,忙里忙外。
柳卿自己都没想到忽然病情就加重了。
他以为怎么说也还有五六天时间。
杨雁到底是外人,夜里能侍候在柳卿身侧的,也只有陶软。
柳卿意识还很清明,只是说话艰难,也就没开口。
陶软搬了张凳子,用毛巾擦了擦柳卿脸上不断冒出的豆大汗水。
“软……软……”柳卿吃力开口。
“难受就别说话了。”
柳卿全身冒冷汗,头疼还反胃。
可他还是强撑起一抹笑,“你……给我说说,你以前的情况。”
“我吗?”陶软双手撑在床上,借着微弱的烛光看着柳卿略显疲惫的脸。
看在他快要死的份上,说一下也无妨。
“你可以理解为,卞亟那样的,”陶软想着该怎么用柳卿能理解的方式去描述,“统领大军的大将军。”
柳卿心弦一颤:“……你怎么会知道卞亟?”
陶软没法解释她看的小说男主角就是卞亟。
卞亟历经三大恶战,成功守住边疆,可新帝忌惮他的实力,恐他功高盖主,以莫须有的罪名赐他一死。
卞亟不甘就此结束一生,谋权篡位,最终夺得了这片江山。
“听下人闲聊提起过,挺厉害的一个人。”她只能这么解释。
“你,”柳卿又咳了几声,“你能带兵打仗?”
“嗯。”陶软点点头。
她看着柳卿错愕的脸,“你该休息了。”
她起身想要把烛火吹熄,却又被抓住了衣袖,“软软。”
陶软转身:“嗯?”
“我们和离吧。”
陶软低头,此时的柳卿万分虚弱,只吊着一口气。
可他看向陶软的目光柔和且坚定。
良久,陶软微不可闻地“嗯”了声。
她吹熄了烛火,如同往常般躺在了床的内侧。
柳卿伸出手,习惯性将她圈在怀里。
可第二日,陶软并没有在那熟悉的怀里醒来。
旁边空无一人,她寻遍屋子都没找到他的身影。
推开屋门,她看到柳卿躺在院里的藤椅上,心里松了口气。
“柳卿。”她一边喊一边走过去。
若是以往,柳卿必定会笑着看她,温柔地唤她一声“软软”。
可今天,没有。
他就那样静静躺在那,似是睡熟了。
“柳卿?”她走到他面前,又低声喊了句。
没反应。
不对劲。
陶软意识到了什么,伸出手探向他的颈动脉。
她的手指贴着柳卿冰凉的皮肤,她的心仿佛也被冻住了。
柳卿。
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七夕快乐鸭~
今天的我,也在愉快地加班呢
第20章 第二十章
柳家草草为柳卿办了个葬礼。
杨雁哭得声嘶力竭、情真意切,若不是她,葬礼上的悲伤氛围或许还不会那么浓郁。
陶软跪在地上,看着正中央大大的“奠”字,有些恍惚。
这种时候,她最该配合一起哭,而她也确实在假哭上天赋异禀,可现在,她哭不出来。
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
她垂着头,双目无神看着地面。
来到陌生的地方,有个人友好地接受了你的一切,日常相处的潜移默化中,她也把他当成了这个世界里唯一的朋友。
然而现在,这唯一的朋友突然地离开了。
陶软木然地跟着送葬的队伍,看着棺材被埋入地下。
她手里攥着柳卿的一纸和离书,身上揣着柳卿能留给她的全部钱财。
大家吊唁完后,柳夫人收起了哀伤的神色,转头对着陶软道:“柳卿生前愿望便是与你和离,既然如此,从今往后,我们柳家与你再无干系。”
杨雁肿着一双眼,恶狠狠地看着陶软。眼神里满是谴责,谴责她这个害死柳卿的罪魁祸首。
陶软看着送葬的队伍呼啦啦离去,只留她在空旷的坟地。
她低头看着碑文,伸手轻抚碑身,柔声道:“往后,每一年我都会来看你。”
柳卿给她留的钱着实不多,可见他是真的穷。
不受宠,待遇自然差。
她没打算回陶家,那里也容不得她。
现在的她,首先得找到一个谋生手段。
这坟地在偏远的地,柳家的人是驾车来的,自然也是驾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