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仙人掌怎么样？”
戎玖觉得这挺好的。耐旱啊。
明涧摇头，他不喜欢。
“去年不是给那守墓地的老头一千块吗？那段时间花开的很好的。你这样，一个礼拜一百块，让他天天浇水。”
戎玖点头答应，说着就去找墓地的工作人员了。
这墓园有俩人，白天晚上轮班，晚上的那一班是一个六十几岁的老头，去年给他两次钱，老头都帮忙浇水的。后来这老头病了一阵子没来，也都冬天了，就没有继续给老头钱。
一直嫌弃戎玖他们是神经病的，是白天的工作人员。戎玖也没找他，而是绕到门卫后边的单人房，这是夜班老头睡觉的地方。
送给老头一条烟，顺便请求老头每天给花浇水。老头满口答应，可以可以，每天浇水没问题的。
浇水问题解决了，戎玖回来继续和这些花奋斗。重新又买了几盆矮牵牛，去掉塑料的小花盆，栽种到地上，浇水。只要活下来天天浇水，估计能开一片的。
花店还赠送了一包种子，不大的一个小塑料包，上面写着鸢萝，名字真好听，但是明涧不知道开什么花。
戎玖在那忙活着，明涧顺手就撒在了墓碑前，挖个坑埋点土浇上水就行了。要是长大开花了不就知道是什么花了吗？
这坟头的花成了戎玖明涧特别担心的事儿，每周都来，还异常关心天气预报，要是这一周有那么两天下雨，他们俩就很高兴，至少这花不用浇了啊。
下一周来，不错，矮牵牛涨势喜人，已经长大好多了。
下下周来，矮牵牛开出七八朵小花了。
一个多月，矮牵牛从一盆一盆长成一片，覆盖了八零三全部的地面。
到了盛夏，矮牵牛全部盛开，那灿烂的呀，紫色粉色，白色白紫相间，开的都看不到叶子，茂盛茂密，超级漂亮啊。别看这么不起眼的花儿，在城市的绿化带里随处可见，但是一片片的也很招人欢喜。
和牵牛花差不多，一朵朵的小喇叭花对着太阳盛开。
看得到土层都是潮湿的，那就是守墓的老头没骗人，人家真的每天在浇水呢。趁着花朵茂盛的时候撒肥，下次去花朵蔓延到八零二了，从山脚下都能看到那一片的粉色。
在这阴森肃穆的墓地，能看到这片繁花，有祭拜的人来了以后，这心情似乎也没那么沉重了。
每次来这些花都给人惊喜。
明涧也发现他种下的鸢萝也开始长起来，从小苗苗，一两个月的时间已经蔓延开来。
长出来以后才知道鸢萝就是小时候栽种的小五星花，小小的，红花，五角，这种花就是菟丝草，需要搭架子，攀爬不然都在地上会烂掉的。
鸢萝已经顺着墓碑生长，密密实实的，把墓碑包裹起来，遮天蔽日似得涨势，一朵朵小小的五星花开的特别灿烂。
有些藤蔓长得都比人高了，在不给个架子估计要地上爬。
戎玖又去找守墓的老头。老头帮忙找了一些竹竿。钳子铁丝的都拿上来。
戎玖是个手艺人啊，人家在墓碑后边用竹竿搭了一个花架子，架子宽宽的，高高的。铁丝儿拧紧，不刮台风吹不到那种。
明涧把手里的一把瓜子仁递给戎玖，拍拍手，他高兴的走到花架子边，把鸢萝的藤蔓往花架子上领，帮着绕几圈，这些鸢萝就会往花架子上生长了。到时候长满一个花架，开一片小红花，搭配着下边的矮牵牛啊，芝樱啊，真的很美啊！
老头接过戎玖递来的烟，看看吃着瓜子仁的戎玖，看看领藤蔓的明涧，噗嗤笑了。
戎玖嗯了一声，有些奇怪。
“你们两口子真有意思。”
“没看到过在坟头种花的？”
戎玖把媳妇儿给他剥的瓜子仁都塞嘴里，一口给嚼了，这么吃特别香。
老头笑笑。
戎玖不当回事。
“草是植物，花也是植物，坟头能长草，怎么就不能开花？你这么想，是不是就合理了？”
戎玖强行解释。自己给自己的坟头种花有啥不行的？
老头尴尬的笑笑，不合理，没看到过这样的。
“好吧，是没这样的。但是你再想想，祭拜去世的人会带花吧，那一天就干吧了，这个可以开一年啊，冬天不能开，但是从春天开到入冬，看一天花，看一年的花，你说这心情是不是很好？”
“但是，这是那位先生前夫的墓地。”
“所以我们怕他寂寞每周过来看他呀。”
守墓老头额了一下，你确定这不是炫耀气人？
“那也没有天天浇水的，这容易塌下去。这也是人家住的房子啊。”
戎玖心里话的，什么房子，这是空的，虽然堆个坟头，其实里边的骨灰盒里放了一个萝卜。别说衣冠冢了，这是萝卜的坟头。和人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