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芝笑笑,说道:”
我给你们送饭来了”,说着他放下食盒,打开提在另一只手里的袋子说道:”这些东西先放起来,现在外面很多人都在找姐姐,官府的人也还到处搜捕,我不能常来,免得露了破绽,这里有厨房,赵姐姐你辛苦些,自己动手做来吃吧”,赵云柔点头答应。
袋子里装了白米,蔬菜,肉,还有调料一类,赵云柔笑道:”没有想到你还怪细心的”,陈芝却皱眉道:”现在姐姐伤的这么厉害,又不敢看大夫,我担心伤口化脓了就麻烦了”,陈默笑道:’你放心吧,我身上有轩辕玉,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陈芝问道:”玉在你身上?干吗告诉我?不怕我起歹意?”陈默虚弱的笑道:”我看着你,就好似看着我小时侯的样子,你的心性和我很像,怎么可能起什么歹意”.陈芝笑了笑,问道:”那柳家一案,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默把大概经过告诉了二人,陈芝听完说道:”李建成为玉而去,没有道理空手回去,莫不是他得到了个假的,以为是真的呢”,陈默点头道:”听柳青云的话,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可惜他也算是个江湖上的风云人物,竟给小人算计死了。”
陈芝不在,这个染坊就只有陈默和赵云柔两个,陈默在轩辕玉的帮助下,伤势恢复的确实很快,但她这次伤的实在严重,修养了三四天,才勉强能够下地走上两步,此时别说和人动手了,就算是自己喝口水,也是非常吃力的。
傍晚,陈默坐在院子里看着西下的落日,神思恍惚,却突然间被一阵脚步声所惊扰,赵云柔显然也听到了脚步声,吃了一惊,听着声音竟是向这边过来了,赶忙扶起陈默藏到了堆放杂物的房间里,这里和她们睡觉的房间一墙之隔,有一个小门连通。
很快脚步声进了大门,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讨好的口气说道:”就是这里,这里已经废弃了很久,但有人看到这里每天都有炊烟升起”,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好好给我找，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这个声音陈默和赵云柔极是熟悉，竟是金三娘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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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三娘这些日子过的并不好,紫鸳轩被封,她也成了通缉犯,城里张贴了捉拿她的海捕公文,但她毕竟是金三娘,在洛阳有着深厚的根基,如果她的靠山只有一个汴梁,那么她也不用在洛阳混了,但是被陈默如此整治了一翻,多年经营的生意被封,她满心只有怨恨,对陈默她既得不到手,又毁之不得。
赵云柔紧张的看看陈默,脚步声向着屋子里来了,赵云柔扶着陈默藏到了杂物后面,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隔壁传了过来,这里没有人,金三娘的声音说道:”没有人?怎么可能,给我仔细找”,赵云柔听的心中一沉,转头看看陈默,见她握着拳头,脸色冰冷,想了想,悄声道:”我出去应付他们,你就待在这里”,陈默坚决的说道:”不行！”
赵云柔听着隔壁翻腾的声音,一咬牙,解下了自己的衣带,说道:”陈姐姐,你别怪我”,说着她按住陈默的双手,陈默惊道:’你做什么?”赵云柔已经将她的双手绑了起来,又扯过一截捆绑杂物的绳子,将陈默的身体绑在了身后一个放染料用的小缸上,陈默挣扎着悄声道:”云柔,不能这样”,赵云柔却不看她,用力压制着挣扎的陈默。
陈默现在的体力根本抗不过赵云柔,她低声带着企求说道:”云柔,让我去……”赵云柔摇着头说道:”你不能出去,不能”.她咬牙绑好陈默,又掏出帕子道:”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护你周全的”,说着将帕子塞进了陈默的口中。
陈默瞪大了眼睛看着赵云柔,眼睛里带着担忧,焦虑,还有不安,赵云柔看着她,深吸了一口气,拉下一些箩筐堆在了她身上,转身走了出去,陈默一动不能动,从箩筐的间隙里眼睁睁看着她走了出去,隔壁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道:”你是什么人？”
随即是金三娘的声音,有些意外的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陈默呢?”赵云柔怯怯的声音说道:’这些天一直住这里啊,陈姐姐?你们找到她了?她现在怎么样?”金三娘冷笑道:”你难道不知道她在哪里?”赵云柔道:”我也想找到了,要是知道她在哪里就好了。”
一串细碎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是金三娘走进了杂物间,似乎是环视了一眼,带着疑惑道:”你当真不知道陈默的下落?”赵云柔道:”我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金三娘转身退出了房间,道:”小美人,你这么担心你陈姐姐,她的下落你会不知道?”
赵云柔道:”那天陈芝跟了她去了以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去找她”,金三娘道:”你真不知道?”一阵默然,金三娘冷笑道:”你们看她美不美?”这话听来是对她的手下说的,随即传来不怀好意的笑声,金三娘悠然道:”她既然不肯说,你们就教教她,让她学乖点。”
隔壁传来赵云柔的惊呼声,说道:”你们做什么?放手….”,陈默心中一沉,已然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又气又急,却又动弹不得,恨的握紧了拳头,随着男人的笑声,赵云柔,却不再呼叫,想来只是拼命挣扎,带着衣服碎裂的撕扯声,金三娘悠然问道:”你说还不说?”赵云柔带着气急的语气道:”我不知道,你让我说什么,快放开我！”
金三娘疑惑的说道:”你当真不知道?”赵云柔低泣道:”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快放开我”,金三娘却冷笑道:”放了你?怎么行,我得给你长点记性,回头见了陈默,你告诉她,自己惹的祸自己挡着,不要在连累别人”.随着门扇的开合声,金三娘似乎是出去了。
随即传来得是男人的淫笑声和赵云柔愤怒却又压抑的怒斥声,和无力的挣扎带出的碰撞声,陈默握紧了拳头,拼命挣扎着想要冲出去,但是却又无力挣开身上的束缚,她听着耳边的声音,心中犹如被狠狠扎了一刀,积压了满满的愤怒,却又无法发泄,还有不可言语的心疼,一起纠结着残忍的撕扯着她的心肺。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们终于带着满意的笑声拖沓着脚步走了,一切终于安静了下来,这一刻的安静,让陈默觉得可怕,静,静的要命,陈默迫切的想知道赵云柔现在怎么样,但是赵云柔没有声息,陈默的心猛的抽住了。
终于,耳边传来了沉重的却又似乎虚浮无力的脚步声,赵云柔,走了过来,她拉开陈默身上的箩筐,一言不发的拉下了陈默口中的帕子,然后解开了陈默,陈默看着她,她的衣服已经被撕扯的难以蔽体,脸上带着僵硬的冷漠,陈默轻声叫道:”云柔……”
赵云柔低头道:”他们都走了”,陈默忽然心疼的难以自制,一把将赵云柔揽入怀里,紧紧抱着,赵云柔似乎怔了怔,任由她抱着,陈默带着抑制不住的心疼说道:”云柔,云柔,我该拿你怎么办?”赵云柔听着她的话语,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哭的肝肠寸断……
陈默紧紧抱着她,颤声说道:”是我连累了你,你不该为我的过错,付出这样的代价”,赵云柔勉强止住了哭泣,说道:”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我……”她想安慰陈默,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沉默了许久,赵云柔拉开陈默揽着她的手臂道:”我扶你到床上躺着”,触手之间,却发现陈默满手鲜血,惊道:”陈姐姐,你…”她扳开陈默的手掌,发现陈默掌心是被指甲戳破的伤口。
赵云柔忽然觉得有些欣慰,陈默也会为她心疼,赵云柔的眼泪再次滴了下来,滴在了陈默的伤口上,和鲜血混在一起,流进了皮肉之中……陈默在赵云柔的搀扶下到了外面房间,房间里一片狼籍,陈默环视着房间,她得记着看到的一切,她终要让金三娘为此付出代价！
缠结
严正在陈默离开之后,并没有阻止沈金吴成等人去找寻陈默,看着发愣的李秀宁道:”姑娘,有些话想对你说”李秀宁看着他,说道:”什么?”严正叹口气道:”这些天我找过你好多次,总被柳三刀他们拦挡着见不到你。”
李秀宁也叹了口气,默然不语,等着严正的下文,严正继续说道:”您和陈姑娘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中间有许多的误会,我也是在找到她之后才知道这中间的许多曲折”,李秀宁看着他,说道:”继续”.严正道:”你和她分开的那段时间,她身中一种奇毒,发作起来痛苦无比,只有继续吃服用那种毒,才能压制下去,服毒之后人会变的神智迷离,迷迷糊糊的,你看到她和金三娘一起的那个时候,正是她毒性发作,被金三娘强喂了那种毒的时候。”
李秀宁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中却开始隐隐痛了起来,想起分手时的情景,历历在目,她轻声问道:”那宇文睿呢?宇文睿怎么回事?”严正道:”宇文睿曾经两次救过她,她怕您不高兴,没有跟您提这些事,但后来她救宇文睿,却并非出自本意,也是有心人的设计,在救了宇文睿之后才知道这是您的意思,况且宇文睿两次有恩于她,她若是见死不救,说不过去。”
严正继续道:”在者,她并不清楚这之间的厉害关系,虽然知道宇文睿的身份,却并不知道他此来的目的,您也该知道她的性子,缺心少肺,甚少去关心这些纷争之事,更不会没事打探别人的底细”,李秀宁黯然点头道:”我知道。”
停了一会,她忽又问道:’她为什么不和我解释清楚?”严正道:”她想解释的时候,您给她机会了吗?”李秀宁闭上了眼睛,想起雨天的街角,陈默惶惑讨好的笑容,心中已经不是一个疼字能形容的了,手中刀松落在地,李秀宁抱着双臂缓缓蹲下,此时她才意识到,她,当真做了回让自己懊悔终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