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在桌子上来来回回的跑,可凌风偏偏不拿正眼看它一样。
该,刚刚让你带我去你不带,现在知道急了?凌风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低头拿自己晚上要用的符。
要给小白抓鬼,这镇鬼的符不能不带,她要召鬼,这召鬼符也得带上两张。这鬼召完了她得送人家走啊,这一走官家程序,冥币纸钱自然是少不了。
凌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唐装,回到房间里换上了一身单薄的风衣。
修身的打底衣加上米色的风衣,24岁的凌风像极了在校的大学生,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她的眼睛虽然清澈透亮,可偏偏带给人一种看透世俗的冷漠。
时间还早,凌风看了一眼时间。城市里的末班车在十一点,那个时候夜深人静地随便找只游荡的幽魂抓了让小白垫下肚子,也算她没有食言。
至于那个警官,现代人睡觉都晚,凌风怎么盘算自己这趟回来都得天亮。
凌风把风衣脱了,穿着单薄的打底衫回了自己的卧室,那是间很简单的屋子,床单被罩的颜色素净,屋里的摆设看起来跟别人家差不了多少。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床边有一个樟木箱,看起来有一定的年岁了。那箱子高约50公分,长约一米二,挂了把铜锁,铜锁表面能看见生锈的痕迹。
箱子的旁边,挨着墙角的地方有一面旗,旗杆上镇了一道符。黄底黑字,画着镇压鬼邪的符文,还盖了天师印。
这是凌家祖传的物件,尤其是那面招魂幡更是亦正亦邪。
到凌风这一代已经是凌家的第八代,可偏偏这八代都是单传,不管凌家有多少个子孙,只有一个能活到十八岁。
这面招魂幡里全是灭不掉又没办法超度的恶鬼,那些恶鬼在招魂幡里受尽苦难,有的煞气磨灭,有的却更凶。
但就因为这招魂幡太凶,一般的鬼邪不敢靠近,反而成了辟邪的宝贝。那次凌风为了吓唬狗爷用了唤鬼神的符,害怕祸及街坊带了招魂幡去镇场。
箱子打开,里面全是些老物件。
一件接近四百年的风水罗盘,明末时期汪家老字号所制,经过时间的流逝,白底的罗盘变成了蜡黄色,表面还有一层脂状物,渗透进了木头里。
一把一米长的桃木剑,制剑的桃树本就有近五十年的树龄,再加上这剑传了百年,剑身上还刻了驱鬼符,剑柄上雕了天师印。
一个碗口粗的铜铃铛,看起来锈迹斑斑,声音却一如既往地清澈,透亮。
……
有些物件是凌家祖传的宝贝,剩下的全是凌风用这几年攒下的家当买的。
风水也好,驱鬼也罢,都是一个暴利的行业,有些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说法。凌风知道自己一生注定清贫,干脆把钱财都换成了辟邪的宝贝,换句话说,这个箱子是凌风全部的家当。
每个物件包括箱子都被凌风贴了追踪符,那符隐没在物件里,消失不见。但凌风能感受到这些东西所在的位置,丢了还能找到。
再着说,老物件多多少少都有灵,尤其是那招魂幡,就算贴上了符旁人也摸不得。摸一次煞气入身,倒霉三年;摸两次阴气入体大病三年;摸三次半步入土,只有正统佛道可救;摸四次魂魄离体,被招魂幡里的恶鬼分食干净。
凌风寻思着自己今晚没必要带这些东西,但又不能空着手去。她把目光落在了床头柜上,一把玉骨折扇安安静静地躺在上面。
第5章
那把折扇的扇骨是玉制的,摊开的扇面是一张白纸,没有一个字。
扇柄下缀着一块拇指大玉坠,料子清澈透亮,开了天眼能看见玉身上朦胧白雾。
玉是养魂辟邪的好物件,更别说这么一块上好的宝玉。当初凌风在古玩市场看见这玉坠就感觉有古怪,背过身给自己开了天眼之后才确认。
这是把辟邪的好物件,尽管在十月份带折扇出门会惹人注目,但总比她背着一把桃木剑要来的低调。
等凌风算好了时间之后,指针已经指向了九点。这正是饭场散局的时候。再加上她家正好又在街角,打她家楼下路过的醉汉很多,说话声音还特别地大。
“老弟,我跟你说,这女人就得治!不治就上天了!”
这句话凌风熟悉的很,声音的主人在旁边那条街开了一家药店,是老城区出了名了妻管严。
凌风在心里直叹气,活着不好么?过不了半小时满大街都能听见他哭喊求饶声。
思来想去凌风干脆带好东西出了门。
单薄的风衣里塞了不少纸钱跟符,扇子被她揣在袖子里,凌风慢吞吞地等到公交站台等车。
小白趴在凌风的肩头,白色的纸张跟米色的风衣在昏黄的路灯下分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