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十八个人是互殴而死,跟朗晴还有凌风没有关系。而李皓天的死因更是明了,他是被吓死的,只是在临死前见过两人一次。公安局为了补偿朗晴,把那一个多月的禁足当成带薪休假,把工资一分不少地打进工资卡里。
凌风学会了买菜,学会了煮饭,她会把买的菜泡进水里,等朗晴过来做饭。偶尔饿急了还会拖着小白,非让小白做饭给她吃。
“你不是有鬼力么,你把鬼力凝成一个人形之后给我做饭不就好了!”
小白翻了一个白眼,用鬼力凝成了一个人,那个人拿着打火机点燃了蜡烛,小白吃了之后溜进玉里打盹去了。
凌风傻眼了,她教会小白给自己弄吃的,以后它就不要她了。
在家太无聊了,凌风闲来没事会看看新闻。前段时间因为李皓天的身份特殊,扯出了地头蛇萧家。萧家的大小姐离婚多日,如今人在帝都,跟一个姓吴的妖精般的女人出席各种慈善晚会。
这段时间里冷属秋很少过来找她们,出事时也就给朗晴打了个电话,害怕被警方窃听,聊天内容也是些无关紧要地内容。离婚被曝光之后她的公司股票大跌陷入破产的边缘,这则新闻紧跟在萧诗沁的后面。
凌风知道是自己那天说漏嘴才导致两人离的婚,她看出两人的命格古怪,却又相似,她从没看过这样的命格,脑子一抽当着两个人的面说了出来。
萧诗沁跟冷属秋掰了,她放在小美人那的钱也像石沉大海似得没了。
凌风很难过,觉得她这个命格太狠了,什么钱都没有符来的有安全感,收拾收拾东西又回了二楼画符去了。
变相软禁的那一个月并没有让朗晴懈怠,她在第一时间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
大队的大会,中队的小会,针对最近发生了十几起类似流窜作案的案件制定了一系列的侦查方案。
最后还不忘把朗晴叫进办公室谈心。
从中央下来的那队专案组算的上无功而返,走的自然是不甘心。李皓天是孙家的外孙,平时又圆滑,最讨孙老将军欢心。十年间老将军连失了两个外孙,白发人送黑发人。最惨的莫过于李皓天的父母,膝下二子先后去世,他们年龄又大了,想再生一个又怕有危险。
“那一个月……你也知道,他身份不一样,只能委屈你了”。大队长又担任起了说客,企图安慰自己最得力的手下。“那一个月你就当做散心,在家休息了一个月,别放在心上。”
朗晴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一个人的办公室,半掩着的门,亮着的电脑,还有桌子上那盆长势极好的绿萝。
但又好像跟一起不一样了,身后没有人吃东西的“咔嚓”声,没有油腻的奶茶味,更没有各种奇怪食物混在一起的奇怪味道。她的门永远半掩着,能让外人看见屋里有人,她也不再会关严了门,等凌风吃完了之后再打开。
工作对她来说也失去了吸引力,各种盗窃案的现场看起来也都千篇一律。敲门爬窗的手法一如既往地相似,平淡无奇。
朗晴坐在位置上罕见地发起呆。
每个人都有个有关冒险的梦,是小时候独自探索不熟悉的小巷,是长大后渴望独自旅行,探寻原始森林。
按部就班的训练跟模板式地教育压住了朗晴的梦,如今这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梦冒出了头。
她记得那天夜总会里出现的“死者”,她也想起山顶上人为开启的鬼路。
那辆通往鬼界的公交车,鬼市边上的渡船,亮了一半灯的城隍庙。这是她从未见过的,也是从未想到过的东西。
在她的梦里,那条青色的巨龙见首不见尾,龙威浩荡,一身从战场上磨练出的肃杀之气。深青色的龙甲上被血染红,顺着鳞片滴进黑黝黝的泥土里。
她的那场有关冒险的梦因凌风而起,因那条青龙而起。
她压抑了三十年的梦。
从小她按照模板成长为别人家的孩子,在父亲的引导下上了警校成了警察,这是她的梦么?并不是。这只是父亲的期望,而不是她的。
电脑因为太久没动屏幕暗了下去,朗晴呼出一口气,挤走她脑袋里纷乱的思绪。
她现在是个警察,应该做好手里的工作,冷属秋托付给她的案子还没有头绪,那只鬼的踪迹还无从得知。
那是一个大鬼,它有人类的样子,能在阳光下行走。它能轻易舍弃有背景的李皓天,这说明它还有别的倚仗。
要么在这十年里它控制住了李皓天所掌握的资源,这才让它轻易舍弃了起了反心的李皓天。要么就是它还控制了其他有背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