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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年代小美人(90)

毛思嘉很难想象,秋天学农的强度都只是‘郊游’,夏天学农会是什么样子。

毫不客气地说,她已经快被学农折腾死了,每天早上起床都是一次折磨,只希望睁开眼睛看到的不是同寝的女同学,而是自己房间的小窗——她不能比这次更清楚了,她根本就不是能够吃苦耐劳的人!

只能说她真的很幸运,虽然流落到了这个时代,却是生活在城市,得到了这个时代、这个国家,几乎可以说是最好的那一批人的生活。

“怎么了...起床了吗?”于欣迷迷糊糊地揉眼睛。

来学农当然是不可能带闹钟的,房东也没有可以借给她们使用的钟表。不过他们学农的生产队有自己的广播,每天早晨该起床的时间就会开始播报一些□□和上级精神的内容,也差不多是起床的提示了。

只不过白天的辛苦劳作让所有人都很疲惫,即使广播的声音不算小,很多人也是迷迷糊糊的,得稍微警觉一点的同学叫起。

毛思嘉没想到自己成了相对警醒的那一个,她一直觉得自己睡眠质量高,一旦睡着了很难被吵醒呢。不过仔细想想也没毛病,相比起她来,同学们大多从小和兄弟姐妹住同一个房间,习惯了之后,一般的响动是叫不醒的。

她好歹是单独住一个房间,对于集体生活还没有完全适应。

毛思嘉一边穿鞋子,一边点头:“要起床了,欣欣你快点!”

穿好鞋子,扣好衣服的每一粒扣子,毛思嘉又匆匆忙忙地梳头,引来旁边郑娟羡慕的眼神:“留短发就是好,早知道学农这样,来之前我就去剪短发了。”

郑娟和很多女生一样,留了两条辫子,在家里的时候没什么,但来了乡下学农就觉得不方便了...在家的时候想洗头就洗头了,在农村准备热水都很麻烦,更别提还有洗涤产品的准备了。很多人根本忘了准备,只能集体找机会去县城购买。

另外,早上急着起床的时候,短发也比长发有优势...

毛思嘉只是笑笑,并没有说什么。短头发很快就理顺了,她又手脚很快地拿了搪瓷杯和牙刷牙膏,出门洗漱去了。

等到洗漱完毕,又给于欣打了一脸盆清水:“欣欣,洗脸的水给你打了!”

说话间她打开自己的行李袋子,取出了四五块点心、两块巧克力,胡乱塞在挎包里。想了想,又去给水壶添水,将昨晚洗好的两块手帕收进挎包。

于欣的速度也很快,等到毛思嘉把两个人的床铺了,她也可以出门了。

和其他同学一起汇入去食堂的大部队,看到又是老一套的苞米糊,有些同学发出了痛苦的呻.吟。这个时候的生活水平普遍不高,但是首都长大的孩子生活水平再差也有一个底线。

这么天天吃苞米糊的人不是没有,毛思嘉就知道年级中有一个同学,家里遭了难,父母入狱,兄弟姐妹六个投奔了爷爷奶奶。虽然都是血浓于水的亲人,但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

这年头,大家的日子都拮据,即使是爷爷奶奶也难做呢!最多就是保证孩子回家的时候能吃上两碗饭,不饿死而已。

这样的孩子吃什么就不能保证了,很多都是最便宜的食品,粮食也几乎不沾细粮得到边。

只是这样的人到底很少,大多数首都孩子哪里吃过现在的苦!

苞米糊一开始喝的时候还蛮香甜的,喝了半个月,大家也腻烦了。毛思嘉也不太喜欢这个,白粥可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地喝,并不会腻,但是苞米糊就没有这种感觉了——她带了酱菜玻璃瓶,这也是最后一瓶了,打开之后和同住的女孩子们分享。

首都人民的命都是各种酱给的,酱菜也是再日常不过的食品,平常大家都没给这个放在心上。但是在学农半个月之后,任何一点和首都生活相关的味道都是让人‘感动’的,小小一瓶酱菜,可受欢迎了。

“从来没有觉得酱菜这么好吃过!”张佳佳说的情真意切,“回家之后我再不说我妈做饭难吃了!”

不管大家怎么抱怨,伙食就是这个伙食,每天的劳动也依旧是每天的劳动,并不会有任何差别。

“今天要做什么吗?”毛思嘉向其他人打听。

“今天日头好,马队长说要晾白薯秧子。”

“哦。”听起来并不是重活...

事实也是这样,大家先要将白薯秧子运到晒场,然后摊开晾晒,另外还需要翻动。运输的时候肩头分量很足,但晾晒的时候相对轻松,白薯秧子到底不是稻麦这种,翻动的活儿没有那么累。

只是和晒麦子晒稻子一样,都非常晒!

毛思嘉顶了草帽,又向公社社员学习,打湿了一条毛巾顶在头上...说实在的,如果是毛爸毛妈来看,可能会认不出自己的闺女,现在的毛思嘉看起来就像是个农村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