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天才二三事(49)

这年春节过得还算顺利，陆佩衡又是一大家子人聚着，半道在外头给荀霂打了电话，这家伙果然又在实验室。有意在他耳边语音按摩一下，荀霂却说了，在外放，在等一个细菌培养，想说的话，等你亲口到耳边说，陆佩衡的薄脸皮又被“冻”红了。

虽然奶奶时常觉得大病一场之后脑子不好使，不过家里人都宽慰她已经很幸运。记不住没事儿，咱这一大家子人呢，有事您尽管招呼着！

春节过后，除了时不时去看老人，陆佩衡照常回父母那里，帮老妈准备新一轮的阳台菜园，顺便在阳光底下给老妈染发。白头发多了，老妈偶尔也会长吁短叹：“以后再平均着白点，都变成奶奶灰，就不用染头了。”

染着头发，母子俩就闲聊。

“最近你们单位没发什么推送。发出来的画风也不太像你平时写的啊。”老妈突然说了一句，本来唠得起劲的陆佩衡突然沉默失声。

早说晚说，横竖都是一刀。

他没有停下手里的活，漫不经心地开口，声音没什么底气：“嗯……我辞职了。”

老妈明显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像是怕伤到人：“这么说……你失业了？”

“也不算是，我现在在和……和……和我……咳，做……嗯，在做自媒体。”陆佩衡脑子有点空白，说话吞吞吐吐。

“和你什么？”突然从身后冒出的老爹猛然抓住了华点。

“老爹？！你不是出去遛弯了吗？”您老走路咋没声啊？陆佩衡吓得差点踩翻花盆，得亏老妈扶了一把……她脸上也带着和善的笑。

“快说！和谁？”老爹故作严厉，眼睛里却笑眯眯透着八卦的气息。

陆佩衡深深吸了口气，这时候脸皮就薄得很，藏不住的。前一刀后一刀多一刀又何妨？“和……我对象。”

“哟呵，行啊小子，什么时候的事儿啊？叫啥？漂亮不？品行咋样？哪儿人？多大？”快要地中海了的大脑袋顿时绕过来，笑到屈指可数的头发直发颤，老爹往老妈身边的小板凳上一坐，感兴趣得要命。老妈斜了一眼老爹。

“老爹！是我对象又不是你……咳，我妈可看着呢！而且……而且他……他是……嗯……”陆佩衡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

“有什么含含糊糊不能说的？总不能是男的！”老爹大大咧咧。

这话说出来陆佩衡心里又是一凉：干脆说是纸片人吧，顶多会被骂一句中二。

“看阿衡的样子，说不定还真是。”老妈得空和老爸咬耳朵。老妈思想还挺开放的，所以陆佩衡原本想干脆和老妈说了，回头一起想招劝说老爹，没想到居然直接……

“啥？帅不帅？品德咋样？有钱不？”老爹的眼睛又亮了，居然没有被吓到的样子。

“老爹？”陆佩衡眼睛瞪得溜圆。

“快，给我俩介绍介绍，是干啥的，怎么认识的？”

“你们……你们可以接受我……我找了男朋友吗？”陆佩衡战战兢兢的，老爸别是被吓傻了！他几乎要咬了舌头。

“怎么不能，我大学同学就有在一起的女孩子，人现在过得可潇洒了，去领养了个小姑娘，又会跳舞又会唱歌，可把他们羡慕坏了！”老妈偷笑，完全不像个五十多的阿姨，“男孩子不也一样？都是过日子嘛。”

老爸嘿嘿笑起来，摸摸鼻子：“就是！那俩姑娘当年馋坏了不少男生，包括当年想追你妈被我拦下的情敌！看他追不到吃瘪贼爽！”

陆佩衡往墙上重重一靠，心里头的担子猛然烟消云散。

“这样……就放心了。但是爷爷奶奶那先保密吧。”陆佩衡咬咬嘴唇，嘴角轻轻弯起个弧度，“嗯，他……他是个药学博士，在做药物开发的研究，家里人都是搞科研的，平时就他一个人。他是个天才，是……以前我在公交上天天碰见的，也在医药那边上班。”

“啊？没买车？”老爹华生附体，再次发问。

“买了车，不就遇不到了？其实是停车太麻烦啦，以后我也可以开，我不是有本嘛。他……有些故事，反正也不是买不起才不开，人家……咳咳，我现在靠他发挥我的专长，相得益彰，也有收入了。他人也特别好，除了有点耿直，有点严肃，就特别照顾人，学什么都快，我也……特别喜欢。”说到最后，陆佩衡扭扭捏捏地低下头，和爹妈说这种事情还是有点难堪啊，“我想……让他成为我的家人。”

“阿衡的木头脑袋终于开窍了，唉呀妈呀，不容易！”老爹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老爸！我看起来那么无情无义无欲无求嘛！”

老爹稍微板起脸：“你小子，工作前从来没谈恋爱，小姑娘和你套近乎你还假装听不懂，七大姑八大姨催婚你也一脸茫然，让人担心死了！告诉你，好好搞，认真搞，搞好就TM是一辈子！别像有些人渣分分合合又劈腿，那都是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