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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夫人上位记(62)

作者: 陆非马 阅读记录

王媪教了韫和几日,已经初见成效,不说有多厉害,至少断断续续能奏一二了。

韫和有了成就感,学琴的积极性颇高,每日晨起便先要抱在怀中抚弄几段。

她有这方面的兴趣,虚心求教,诚意可见,王媪也愿意倾囊相授。

相处下来,王媪对她的印象很好,交流不再仅限于琴艺学习,也和她讲渤京官宦之间的利益往来,偶尔会挑些赵府几房弟兄的事,以及婆媳妯娌间的关系来讲,权当给韫和梳理一下内宅情形。

王媪是个说话得当举止得体的人,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任谁都撬不开她的嘴,她不褒谁不贬谁,是活的最明白清透的一个人,正因为这样,赵君湲敬她信她,内宅不便之事多请她出面。

韫和听她条理清楚,心生敬佩,每日夜里歇息前总要把王媪所讲的重新梳理一遍,暗暗记下重点。

思来想去,韫和又觉得只知道这些还不行,她打算向王媪请教中馈治家。

韫和急于主持中馈,王媪并不意外,但这件事她恐怕无能为力,“赵府内宅一直由老夫人掌管,几位夫人至今都未能插手。妾有些话夫人莫见怪,夫人前些时候与她交恶,只怕后头更难了。”

赵老夫人持家几十年,掌控欲十分强烈,她把几个儿媳压得死死的,迟迟不交治家的权力,儿媳们虽有怨言,还是不敢因此触怒她。

韫和想到自己不能入赵府就是老夫人的缘故,顿时有些心灰意冷,“君子孝顺老夫人,定是要听从她的话。”

旅舍那一日,赵君湲说的很明白,是老夫人不允。

韫和微咬了嘴唇,心底生出几分愁绪和卑怯。

“夫人何必妄自菲薄。”

王媪动了恻隐之心,望着她怀抱的阮咸道:“这琴是先君在家公七岁时送他的生辰礼,先君逝后,家公常常抚琴以表思念之情。家公既赠了夫人心爱之物,对夫人定也是另眼相待。”

韫和眼眸瞬间亮了起来,不确定地问道:“他待我真的不同别人?”

“夫人与家公是少年夫妻,情谊非比寻常,该相信自己才是。”

课已经全部授完,王媪没有再留下的必要,让随行的婢女收拾好衣物,准备回府。

留王媪用了午膳,韫和亲自把人送至角门外。

王媪有两句肺腑之言,温声和她讲道:“夫人不是和旁人过日子,无需费心讨他们的欢心,夫人只需知道,纵然前因不愉快,但您在家公心中地位依然无可撼动,仅凭这一点,夫人来日万事无忧。”

韫和诚恳谢道:“韫和受益匪浅,多谢嬷嬷指点。”

红蕖打起帷裳,韫和搀着王媪坐进车厢,嘱咐车夫仔细驾车。

接连几日下来,永晋啧啧称奇,一贯任性的娘子竟能沉下心,去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情。

韫和不否认自己的改变,她已经不是随心所欲的太尉掌珠,她应该理性沉稳,学着去适应自己的身份,成为宋国公的妻子,赵家的主母。故而赵君湲差人送来的月例她都有了更细致具体的打算。

“胡闹!”

从王媪那里听说她在缩减用度,赵君湲以为她是一时兴起,好气又好笑,今日一进府来便责问她,“月例都攒起来,你自己要用什么?”

他面色冷峻,上来就一顿训斥,半点情面不留,韫和羞窘得无地自容,气腾腾地和他顶嘴,“莫非宋国公要我大手大脚败家不成。”

赵君湲抿着唇,眼神淡漠地望着她,“你要多少尽管和我来说,我赵家何曾缺那点钱财。”

韫和原本是要替他脱帽的,听了这话住了手,“这钱哪有嫌多的,自是越多越好,来日托人方便,不也要银钱打点,我这是未雨绸缪。”

赵君湲自己解着帽绳,闻言嘴角一扬,不忍再刺激她,“好好好,国公夫人持家有方。”

韫和耳廓一热,替他脱了外袍,接过红蕖侵湿的巾帕,塞到赵君湲手里,闷闷道:“你也别来笑我,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好,也不配做这些。”

赵君湲擦手的动作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厉色,倒也没说什么。

不过这顿晚膳的气氛异常压抑沉闷,韫和只觉嚼蜡般,粗略用了几口,送走赵君湲,整个人都仿佛垮掉了,扑在榻上蒙头大哭。

她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惹了他生气,饭菜没动两口便匆匆离去。

第37章

“他要来便来,要走便走,把我当什么人了。”

韫和气极,一双眼睛哭得泛了红,永晋瞧着心疼。

按说这夫妻闺房里的事原不该他说叨,可身边的红蕖是个不知事的,作为女郎身边的老人,只得他出面来劝两句。

“娘子性子急躁,说话做事都由着自己痛快,不顾旁人爱不爱听,也怨不得府君负气回府。方才那话老奴在外头听得清楚,府君和娘子都有错,不过那话娘子当真是不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