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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夫人上位记(233)

作者: 陆非马 阅读记录

说罢不再迟疑,也不去知会郑女,吩咐王媪去收拾她带来的衣物,让甲笙套一辆马车,先送到城外的庄子上去住,等未婚夫家的人来接。

韩丽娘不知从哪听到了风声,顿时六神无主,急急火火地告诉郑樱桃,要送她出去。

郑樱桃不走,到主院来求,粗使婆子不管她哭的是不是真情实意,毫不怜香惜玉地将人拖拽下去,押入车厢,风雨无阻地往城外赶。

郑女走的第二日,赵韧忽然生了病。

赵韧身体一向强健,从不生病,韫和一时竟没了主意,刚踏进屋子,一群婢女涌了出来,其中几个掖着袖子抽泣,见到她后立马止住哭声,伏跪着请罪。

韫和几乎站立不稳,红蕖身后扶了一把,她如丢魂魄,脚步跄踉地进了留香帘。

薛嬷嬷侯着,满面急色,见到她眉头也没展开,“上午还好好的。”

彼时赵君湲在书房议事,两个孩子在屏风后面玩耍,并无发生争执,赵韧是忽然倒在地上的,赵韬也被吓得面如土色,病症来得毫无预兆。

府中疾医已在诊脉,赵君湲坐在榻前,神情也是焦灼不安。

韫和面色惨白如雪,赵韬被吓到,低声唤了声,“母亲。”

赵君湲抬头看她,她直愣愣地站在榻前,隔着帐幔看睡在里面的孩子,好半晌才鼓足勇气掀开帘子,那双灵动活泼的眼睛此时紧紧闭着,小脸惨白得瘆人,她颤着手触摸着孩子的额头,汗津津一片,热的吓人。

韫和质问起跪侍一旁的婢女,“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是如何照顾公子的,公子病了你竟没有察觉……”

婢女伏地哭道:“最近都没有异常的。”

疾医诊完脉象出来,韫和心急如焚,“如何?”

太医道:“害的是冬温,又有中毒的迹象。”

“中毒?”

赵君湲不信,“他一直在我身边,并未吃过不净之物,怎会中毒。”

疾医道:“是长期所致,并非一日之功。依下官之见,怕是随身之物有异,不妨各处搜检,查出源头。”

事关重大,赵君湲立刻对薛嬷嬷道:“带人去查。”

韫和听闻已是大汗淋漓,她脚下一软,就要倒下,赵君湲将她托于胸前,用力按了按肩。

“没事的,没事的。”长期的毒,又是个孩子......她不敢深想,一遍遍地安慰自己没事,但总是忍不住往坏的方向去想。

疾医退出,韫和到病榻前坐定,小人儿睁开眼看了几眼韫和,又紧紧闭上了。

她立即俯下脸,“韧儿,看看母亲好不好?”

赵韧果然睁开了眼睛,但没有往日那般灵动,他动了动嘴,气息微弱地唤道:“阿娘。”紧接着清秀的眉毛拧成一团,“孩儿难受。”

病在儿身,痛在母心。韫和眼泪扑簌簌地滚落,一口气不上来,哭倒在枕边。

赵君湲抱人起来,移至屏风外的坐榻,她哭过之后,精神仍是不振,赵君湲递了水到嘴边,“你这样我也很难过。”

她抬起无神双眼,仅仅抿了一口,又捂住脸放声痛哭起来。

赵君湲亦是难受。

不到多时,薛嬷嬷即捧着盛了物件的盘子进来,面色凝重无比,“搜出了这个,就放在公子的榻下。”

那是一个布做的娃娃,背部写着赵韧的名讳。

赵君湲避开韫和,拿在手里看了片刻,不敢相信,自己的后闱干净,竟还是有厌禳害人的蠢物。

他拿去给疾医,疾医嗅了嗅,要了把剪子,从娃娃肚腹剪开,里面塞满了干枯的叶子。

“夹竹桃!”薛嬷嬷声音打颤,“这......这可是剧毒之物。”

一旁的赵韬小脸惨白,怕惹了爹娘生气,不敢说,但看弟弟病成那样,良心不安,哽咽出声,“是郑姑姑,她给了我,让我放在弟弟的屋里。”

“混账羔子。”赵君湲一把扯过长子,扬起手要打。

赵韬害怕地缩到薛嬷嬷怀里,薛嬷嬷跪地恳求,他的手又堪堪停住。

额上青筋毕现,拂袖扫落了娃娃,大步走到门前,沉声唤刘池,“去把那两个贱妇押回来。”

赵韧看似没什么大碍,到晚上却发了高热,疾医寸步不离地守在榻边,喂的汤药却无法进入食道。

迦南过府来看,夫妻二人都衣不解带地照顾着,赵韬才几岁,也陪着大人一块熬。

她让人带了赵韬出去,劝夫妻两个去歇息,两人都不肯离开。

第三日,赵韧有所好转,早上下了雾,又下起濛濛冬雨,刘池去了城外庄子以最快的速度押了郑韩二人回来。

赵君湲还没放话出来,刘池就在前庭侯着,晾着两个衣着单薄的女子在风口上。

郑樱桃冷得直哆嗦,不满地冲他嚷道:“喂,兄长请我们回来,必是回心转意,你还等着做什么,还不快让我们进去,是想冻死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