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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夫人上位记(187)

作者: 陆非马 阅读记录

看他伏在案前动也不动,韫和要瞧瞧他究竟在做什么,穿了鞋子下榻来,他却忽然转过身,手里举着一叠纸,“犀娘,过来。”

韫和缓步走近,盯着纸面瞧,那上面竟写着一个韫字。她不懂,莫名其妙写她的名字做什么。

眼一挑,气哼哼道:“过来就让我看这个?”

赵君湲但笑不语,松开那页纸,底下写着赵韬二字。

“我们的儿子,赵韬。”

韫和拿过那页纸,看他的神色微变。当初他看中那个万字,写了无数的名字,如今却取她韫字的一半,为儿子取名为韬。

韬,也是藏的意思。

藏机待时,一展雄翼,他是在勉励自己,也是告知子嗣,一统中朝的夙愿和决心。

他的野心无人堪破,只因群雄并起,四方战火纷飞,梁民饱受战火摧残,组建义军揭竿而起,少帝无瑕顾及本就无人问津的北地临阜,况且万寿节近在眼前,他急于要在群臣面前奚落昔日尊贵无匹如今举步维艰的太子兄长,也迫切地想要引出那道不知去向随时可能动摇他帝位的遗诏。他和母亲右昭仪合计好了,无论遗诏真假,梁羡都必须杀,而能在杀他的时候引出遗诏,那最好不过。

而那道要命的遗诏,关于它的存在及去向,梁羡一点都不知情。他自被拘在内宫冷院,人身就被限制,就连房事都会被监视。

这种令人发指的长期监禁致使梁羡性情大变,行事不再压抑,要喝酒便喝得酩酊大醉,要泄.欲便拉来侍女随意糟蹋。宫中少帝母子要利用他,只能任他胡为,偶尔还送来美女供他取乐。

北宫的长清殿原是妃嫔冷宫,不只是偌大的殿堂冷得像冰窖,人情冷暖更不必说。贵为皇子的梁羡从小锦衣玉食,从未受过疾苦,眼看就要要在这座暗无天日的冷宫里终老一生,少帝突然宣他入宴。

来传诏的是少帝的心腹宫使,接旨的却是陈王妃辜氏。

辜妃双唇发白,脸色灰青,跪地听旨时却不卑不亢,从容非常,全然不像是失势皇族的女眷,“还请宫使通融,稍侯片刻,容殿下更衣。”

殿后粗.喘不断,浪声交织,不用问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宫使表情暧昧,“小人能等得,怕只怕陛下等不得。”

殿内的矮座积满了灰尘,因他们身份尴尬,长清殿当值的宫人怠慢,辜妃只能亲力亲为,拂去了灰,烫来茶,“宫使辛苦一趟,有劳了。”

“小人岂敢,倒是苦了王妃了。”她递上茶,宫使趁机摸了把,那滑腻触感,让他心痒难耐。

冷宫都传开了,陈王妃不肯与陈王在宫人眼下敦伦,遭陈王厌弃,连上过一次床的侍女都敢给她脸色。这性子,也是能忍。

宫使暗暗盘算着,殿后的声音已经止了,随之一道慵懒的声音传来。

“要召我,我是什么东西,也不怕污了你们陛下的眼。”

他再不济也是陈王,宫使不敢无礼,起身站立着,揖手盯着地面,“陈王殿下,今日陛下万寿节,陛下念及旧情,特派了小人来传召殿下。”

不见有回音,宫使撩着眼皮,只见一名白衣萧索的男人从侧殿出来,青丝披散,面无人色,苍老落魄到无人敢信,这竟会是二十来岁的陈王。

梁羡衣襟散乱,赤着胸膛,冬日这般严寒,他似也不冷,眸光浑浊不清地扫视着大殿,“也好,困了我这些时日,也该出去走走了。”

辜妃眉头深锁,料到这是一场鸿门宴,少帝在设局杀他,却无力挽救。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宫道,眼泪一颗颗滚落,她哭自己,心地良善,从无害谁,却把一生都毁在这个人的身上。

“殿下哭得也未免太早了。”

闻声,辜妃缓缓扭过头,韶如梦眼神迷离,酥.胸半袒地立在她身后。

“你蛊惑陈王,会遭报应的。”辜妃冷道。

韶如梦环着双臂,虚虚地捂着嘴笑起来,也不和她计较,哼着曲,身姿袅娜地转去后殿。

金碧辉煌的大殿灯火摇曳,歌舞一场接着一场,陈王姗姗来迟,殿上的兴致才到浓处。

眼看着正值壮年的兄长褪去青春,梁宽一时竟也不敢相信,反应过来,忙叫人斟酒,唤了美貌宫女作陪,一杯灌下,一杯又到嘴边,直惹得梁宽抚掌大笑。

“这些都是南晋的御酒,今夜全叫皇兄喝了。”

他刻意把人灌醉了,暗中吩咐在送回的路上,溺毙在水塘。

一切都是合计好的,不料衡山王世子先出了事。不知怎么的,衡山王世子被灌得不省人事,宫人就早早地送回葆宫。

世子睡醒后起来方便,迷迷瞪瞪地出了宫门,走到水塘边,见水里有明月一轮,于是脱了裤子站在水边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