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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霄九重春意妩(167)

张校尉眼睛里有晶莹闪过,忙转过了头,若无其事地揉揉眼睛,仿佛只是被雪尘迷了眼。

雪还在下,没完没了地下着。

这个大年初一,果然不是个吉利的日子呢!

远远有零落的鞭炮鸣过,吹在风里,也是凄凉了。

所谓雪舞冰川,银装素裹,不过是天地都着了层孝衣,悲泣着谁的离去而已。

手指仍在他腰间轻轻摩挲,可触感却已麻木,只能靠我的想象,想象这不知多少个夜晚曾与我相偎相拥的躯体,如此紧致,如此流畅,如此有力……

我感慨地叹息:“天重,我真的想和你生一个男娃娃,再生一个女娃娃。”

唐天重道:“等你养好了身体,我们很快便能重新有我们的孩子了。生个男娃娃须得像我,生个女娃娃……嗯,也得像我才成。如你这般娇娇弱弱的,将来必定受委屈,我不放心。”

我的胸中憋闷得涨疼,用力吸入的空气,仿佛半点儿都没法进入肺腑了。眼前有盔帽中脱出来的发丝来回地拂着,视线便越发地模糊,连心神也阵阵地恍惚,耳边的风声时而清晰,时而静谧。

我无力再拥住他,慢慢地垂下手,靠在他背上轻轻道:“天重,我困了,想睡了。”

唐天重便急急道:“别睡!这么冷的天,小心着了风寒!何况马背上这么颠,怎么睡得着?”

我呢喃地撒娇,“我几天没好好睡了。我要睡会儿,只睡一小会儿。”

唐天重仿佛还在说话,我却已听不清了。

慢慢垂下头时,双臂也正无力地耷拉下来。

一片纯然的白中,火红的斗篷张扬地拍打着漫天飞扬的簌簌雪尘。

腰间束带依旧把我和他紧紧地缚在一起,那样融洽的亲密,让我好生安心。

忽然便记起了唐天重的一句话。

他说,清妩,你永远不知道,我比你所能想象的更喜欢你。

其实他错了。

我是知道的。

唐天重,你永远不知道,我比你所能想象的更喜欢你。

唐天重番外·九张机,双花双叶又双枝

九张机,双花双叶又双枝。

薄情自古多离别,从头到底,将心萦系,穿过一条丝。

清妩一直以为他不懂,可他早就是懂得的。

双花双叶又双枝,无非成双意。

可即便是绣在两人共同骨ròu未来会穿的小兜肚上,唐天重还在想,那句诗,为谁而吟,为谁而绣?

他是始终不安的。

他得到清妩的手段,委实太不光明,在发现清妩尚是处子后,他更是懊恨自己的迫不及待,只怕清妩这一世,都会认定他人品下乘,无法和她的庄碧岚或唐天霄相比了。

可他已寻了她三年,等了她三年,他又怎知,如果不主动出击,许多个三年后,她是不是还那样紧锁着心房,在心有所属中淡淡地对着他,再不将他放到心里?

那个皇宫初见的夜晚,他自负身手高明,又有众多暗卫相护,才进入南楚皇宫探探动静,不料暗卫中竟藏了太后的眼线,伺机借刀杀人,竟把他的行踪出卖给了楚人。

那晚他少有的狼狈,但后来回忆起来,却只有石桥上那个如莲花般摇曳着的绝色少女。

她的笛声极清澈,空灵得像隔了云端般飘渺着,让他明知身后有追兵,还是不住往那个方向逃了过去。

那无声垂泪的少女,一身素色宫装,凝了月华般散着柔和的辉芒,面庞同样皎洁如月,那般宁谧出尘的气韵,让他站在桥头呆呆地看着,一时竟忘了身后还有追兵。

她的面容,直到他克制不住将她拥在怀里时,他才能看清。

其实五官是怎样的,已经不重要了。

这样一个飘逸如仙的女子,后来便成了他心里衡量是不是美人的标准。于是,这天下便没有一个他能看得上眼的美人了。

他并不太愿意承认自己也能多情如斯,也不肯承认自己会对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一见钟情。可他确信,这女子是前世便铭刻在他心头的,只是在重新相见的一刻,才唤起了铭刻在心头的疼痛和欣喜。

她是他前世的孽,注定了他看她的第一眼,便在劫难逃。

错过,再错过,彻骨的懊恨伴着彻骨的思念,让他有机会拥有后,绝对不肯再去承受失去的苦楚。

可即便得到了,他依旧无法心安。

他不仅要她的人,更要她的心,她的灵魂,就像……她曾经对待庄碧岚那样,睡里梦里都只记得他,再容不下第二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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