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经活了这么大年纪, 为女儿失点面子是没什么, 就怕人裴公子之后对洛儿产生意见。
别看他们这些人表面正正经经的,私底下也是好奇心颇重的。裴侍郎年轻有为,但凡家中有子女的,没一个不会把目光投向他。
这么多年也就秦家的女儿能和他扯上那么一点关系,梁文经他们可看在眼里,裴侍郎基本是避开秦家的人。
现在轮到自家,梁文经也怕一个弄不好害得自家女儿最后被裴侍郎视为猛虎豺狼了。
唉,可愁煞人了!
梁尚书在这烦着,裴相那也不好受。这一次是流言,第二次就由不得他不信了,更何况是自己一向冷淡的儿子。
思前想后,裴相一拍板子。当即写了封请帖,要人去梁府把梁文经给请来聚一聚,通一通气。
当然不是在裴府,裴相决定去福园楼。
走之前,裴夫人帮着裴相的衣领,嘱咐道:“你得好好打听打听他们梁府是什么个意思,我看啊,初儿多半是有那么点味道的。”
到底是放在心尖上宠的儿子,裴夫人虽不表现在脸上,但自己儿子她是时刻要注意的。最近明显比之前的状态好了很多,裴夫人结合外面的传闻,好像还真有那么点意味。
“我知道分寸。”裴相正好借上次的约来请梁尚书一聚。
梁文经收到请帖,心中一喜:好机会!
两家人抱着不可说的心思就这么约在福园楼见了。
“梁老弟,上次说一聚实在忙到现在才得空,抱歉,抱歉!”裴相一拱手。
“哪里,裴老哥也是身在其位,不得已。”梁文经二人一开始见面就开始互捧。
……
沉默是今日福园楼的三楼。
偏偏当事人不觉得尴尬,相互沉浸在自己的思量中。裴相是从来没想过要这么为自家儿子愁,梁文经则是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和裴府扯上关系。
“梁老弟啊,我听说令爱……这老弟如何看?”最后还是裴相先开口。
梁文经心里一咯噔,怎么裴家的人已经知道洛儿的心思。
“我们洛儿也是刚刚回京,不太懂事。”梁文经笑了笑,“不过梁府是不会让她和家中二女儿受一样的委屈。”话中强硬立显。
他是不想洛儿和素儿一样被流言所累,当初素儿突然向贺家小儿诉情衷,被人甩了脸子。事后闹得那么大,因为是素儿主动的,梁文经就算了。
不过这次,梁文经预料错了,裴相可不知道他话里的含义。不关裴允初的儿女之事是进不了裴相耳朵里的。
裴相依旧是笑呵呵的:“我们啊,就盼着允初他能有个知心人,其他的也就不在乎。”
这边两家在互相试探,梁清洛已经又一次约了裴允初,就在长经观后山。
因为她师傅强烈要求要见一面他的徒婿,先不说空然道长是如何得知的。就冲他认定裴允初是他徒婿,梁清洛就乐意带着裴允初去,反正京城也就这安静点。
照样是秋生驾车,梁清洛和裴允初坐在里面。不过两人不像之前生疏,梁清洛一只手牵着裴允初的手,一只手拿着一本话本。
啧!这话本写得那叫一个跌宕起伏。
梁清洛一门心思放在话本上,丝毫没注意裴允初,甚至偶尔还不自觉把玩他的手。
“阿洛。”裴允初轻轻唤了一声。
“嗯”梁清洛依旧没有抬头,只是手突然停了,身体僵硬片刻。
“怎么了?”梁清洛镇定地抬起头问道。
“无事。”裴允初最终也没有舍得开口,摇了摇头道:“阿洛你继续看吧。”
梁清洛能不知道怎么了?但是她不能放开手,一放开就显得她心虚了!
所以……她决定一路握过去。
京城最近总爱下雪,即使秋生驾车技术再好,马车再稳妥,也是摇摇晃晃的。到后来梁清洛也看不下去了,直接把书扔到一旁。
“允初平时在家干什么呢?”梁清洛仍然握着他的手。
“练字,看书。”裴允初侧着头想了想问:“阿洛呢?”
“我啊,”忙得很,梁清洛心想。
几档子生意上的事,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这半年虽然不忙,但是更糟心的事等着她。
“嗯,喝喝茶,看看风景。”梁清洛总结了一下自己成天干得事。
裴允初也不知信还是不信,只在那笑弯了眉眼。
“小心!”
马车突然一个剧烈晃动,梁清洛本来就是随意的坐着没一点防备,往一边栽去。正想用手撑着马车内板,这时裴允初已经用力拉住了自己。
梁清洛回过头来看着他,正想开口说话,马车又猛地震动。
再想让裴允初收回已经来不及了,梁清洛直直往裴允初怀里倒去。为了防止自己鼻子撞到,梁清洛本能地用双手去抵挡,同时内心涌出一股悲哀:要这武功有何用她的一世英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