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他太难了（穿书）(183)

“对啊……你说的没错……”林青染神色茫然，脸上带着梦游般的神色。

当初他听两位天师说，狗精是自己养大的小黑时，先是诧异，随之是遗憾——他本就决定斩杀狗精，狗精是自己养大的又如何？自己舍得的东西太多了，没什么舍不得的。

大不了，到时候自己不去现场就好了。

但当那个人突兀的闯入房间，就这么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似乎自己心中的某个地方，被突兀的打开了。

他朝着那被打开地方看去，去看到里面是一团迷雾，影影绰绰，看不清。

可里面，却流出一阵阵的情绪，让林青染本来十分笃定的心，变得犹豫起来。

抓了狗精？还是……放了它？

抓了他，自然又是大功一件。可它会很伤心的吧……

放了它？不，那是个妖怪，留在身边不放心的……

这两个念头在林青染心中不停交战，直到他脖颈一凉。

林青染抬头四处看，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离开林府，正在街头乱逛，而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飘雪了。

雪花落在脖颈，化成水流入脊背，凉凉的。

林青染提了提自己的衣领，转身朝着府内走去。

不管是抓是放，必须有个决断！

却不经意间，林青染看到街边有个乞丐。

那乞丐在这样的大雪天，只穿着件单衣，连个鞋子都没有，脚指头都冻肿了。

乞丐见林青染在看他，便道：“大老爷行行好，给口吃的吧。”

林青染道：“你如何在这里行乞？”

那乞丐道：“我本也是读书人，只可惜天道不公，让我无缘科举，最终沦落成了乞丐。”

林青染叹道：“不是天道不公，而是人心险恶。”他朝怀中摸去，摸出来二两银子，给了那乞丐，“去找个好营生罢……”说罢，又解下自己的大氅，送给那乞丐。

乞丐吃惊地看着林青染：“都说为富不仁，如今朝廷更是黑暗，无官不贪，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便肯丧尽天良。大老爷如何对我这个乞丐心存善意？”

林青染心中乱糟糟的，他想起狗精的事情，更觉的烦乱，随口道：“人谁无善心？不过是一时被蒙蔽了。若是给我重新选，我……也不想做那样的事情。”

若不是自己一心只想往上爬，也就不会挖空心思抓什么狗精妖怪，小黑这会儿应该就跟自己窝在炉边打盹。

“汪！”蓦地里一声狗叫，林青染立刻朝着那狗叫声追去。“小黑！小黑是你吗？你回来，我不会伤害你……你快回来！！”大脑还未想清楚，身体已经十分明了了。

林青染知道，自己不能失去这条狗狗。他追着那条狗远去了，只留下那乞丐在原地。

乞丐看着手里的二两银子，摸着还带着体温的大氅，忍不住将牙齿咬紧。

他的身形不再佝偻，手脚上的冻疮也都消失，露出光洁的皮肤和俊美的面容。

那是司无夜。

司无夜紧紧咬着唇。

他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才踏上仙途。

这些年他无时无刻，无日无夜不想着报仇，只是自知本领低微，所以一直蓄积力量罢了。

直到前几日，他抵达练气顶峰，准备筑基时，他师父对他说：“若是筑基成功，就会彻底了却尘缘，不论爱恨都要放下。你若在尘世间，还有未了的心愿，便趁此机会，了了吧。”

司无夜决定回来，将这些尘缘都了了。

该杀的杀，只要林青染人头落地，一切尘缘，就此消散。从此仙途渺渺，证道长生，不问凡尘。

他知道林青染府中有天师，他也知道林青染府中有狗精。

所以，他打算伪装成乞丐，在林青染的府外布阵。

阵成后，一把火将这里烧得干干净净，就此白茫茫一片大地，片尘不存。

可没想到，就在他不着痕迹布阵的时候，竟然撞见了林青染。

让他更没想到的是，林青染竟然一时心善，给了他银钱，给了他暖衣。

司无夜想到林青染那句话“人谁无善心？若是给我重新选，我……也不想做那样的事情。”

他不想原谅林青染，他这次回来，就是杀他了却尘缘的。

可……如今，司无夜却有些下不去手。

他愣愣地看着手里的大氅和银子，最终叹了口气，手一扬，将花了小半天布好的阵法，就此收了。

就在他准备默默离开的时候，喧哗声陡然响起。

他被人围住了。

林青染身穿紫蟒袍，拢着手站在一辆天师车上。

他遥指着司无夜：“他就是狗精，诸天师，给本官拿下那妖怪！”

司无夜一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漫天的符宝，符箓，法器就朝着自己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