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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盲盒(2)

作者: 栖声 阅读记录

“啊啊啊啊……”收了摊来接人的张爷爷狂奔向倒地的一人一狗。

跪在老奶奶一旁,鲜血汩汩淌出,染了跪在地上的双膝。说不了话的嗓子除了咿呀,别无他法,手指颤抖着伸向老奶奶鼻前,还有一丝微弱的气。眼泪沿着脸上的褶皱流下,为了推开老奶奶而被撞飞在几米远的小努躺在血泊中无法动弹,眼睛却死死抓着自己的奶奶。

张爷爷踉跄起身,向看向自己的小努双手比划着什么,小努眼睛闭合以示了解,然后跑向前方喊叫求救。

“啊啊啊……”

“爷爷你怎么了?”刚结束中考的齐沓想在成绩出来之前先缓解一下紧张氛围,沿着小巷散散步,刚走出巷口就突然被迎面跑来的老爷爷抓住手臂咿咿呀呀。

齐沓看出他脸上急色,“爷爷我看不懂手语。你写在手机上怎么样?”张爷爷放开齐沓的手臂不断摇头,又比划了好多,齐沓只觉是天书。张爷爷又把他当成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因为巷子里的同行早已经收摊,两人就这么维持了好几分钟。

最终张爷爷先放弃,跑向十几分钟路程处亮灯的人家,齐沓不放心,也跟上。

救护车赶到之前,齐沓跟着张爷爷跑到肇事逃逸事故现场。鲜血已经淹了身旁的盲杖,昏黄灯光下小努血肉模糊的身躯,早已腾飞的萤火虫不再回来,阵阵凉风刺骨……

“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请节哀。”急救室医生将沉重的噩耗说出,紧跟着是盖了白布的奶奶。

“刚送来的小狗的家属。”护士出来大喊,本应该送去宠物医院,但人们把所有精力集中在救人,幸亏于此,苟延残喘的小努能在救护车上陪着老奶奶。

泪水冷了整个脸颊的齐沓手掌抹去泪水,充当家属,见到他的那一刻,红着眼的小努流下最后一滴泪,死去。

隔天电视里播报此事件,大概内容是:他们的生命没有囿于死亡威胁而变得冷漠,向生却死后,下辈子,请一直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2021年4月8日零点,武汉解封一周年。

这本写于疫情期间,写的时候感受到了很多慰藉,所以选择今天发稿,算是告别旧的苦难。

☆、鲜鱼待售

“闽北的,闽北的,大家往前面站,我们充沛的其他部门已经站在第一排。”充沛手语社社长丁蓟长得冷艳,穿过台阶上的人群,朝站在最后一排的财务部说。

部员们刚下几个台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社长,前排站满了,我们就随便找个缝了啊!”财务部部长甘甜转身,朝只露出脑袋的丁蓟说。

“没问题。”丁蓟高举起欧克手势,朝堵在一堆的其他部员,“今天就辛苦一下大家,先找个看得到的地方站着吧。”

“同学们好!”台阶瞬间安静,纷纷看向底下的人。

荒弭刚钻到台阶中间一米宽的分界,这站得较为稀疏。只有这样,才能穿过空隙看到台阶下方的老师。

“部长,你来站我前面吧”,甘甜被挤在一侧,荒弭只好再退一步,后脚跟抵着上一个台阶。

旁边的人往右挪了一个位置,“谢谢。”荒弭快速找到一个缝,看到一位披着披肩,穿着暗红色旗袍的中年女子。

“我是姜老师,负责手语园的教学活动。非常高兴能在新的学年,见到这么多新面孔。首先跟大家道个歉,这个学年我有一段时间会很忙,可能会缺席,所以再给大家介绍一位老师,陈静,我不在就由她教大家。”姜老师看大家视线都定住了,赶忙拍拍还在和杨奶奶,吴爷爷热烈“讨论”的陈静。手语交流了几句后,陈静略显羞涩地面朝大家,手指灵动。

“她在跟大家打招呼,说,‘同学们好,我是陈静,非常高兴能见到大家,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然后姜老师又对着陈静和杨奶奶比划,两人不再交谈,应该是让她们先认真听课。再转向学生们,“陈静是听障人士,不过是大学毕业生,也是汾城手语协会的负责人之一。”

大伙听得出姜老师语气中的自豪,思路也自然而然和残障人士低就读率联系,更何况台阶下除了陈静近三十而立,余下几位都是五十开外。

陈静对着众人温柔地笑,似秋日暖阳,也似周遭红透的枫叶。

“麻烦让一让。”很低地声音混着脚步声,从左侧身后传来,荒弭微微往右再挪一点,一旁的人没了退路,只好略倾身。

“后面来的是音栾大学的吧?先找个空位站着,手语园条件艰苦,大家克服一下。”姜老师看着钻到中间分界处的音栾学子。

“好,现在开始我们第一课的教学。无论做什么,我们都需要有个支撑点。纵观全局,人民的支撑点是国家,所以我们今天就学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