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临一边上下检查她的情况，一边问：“怎么过来的？”
谢知意实话实说，“那人的手下找了块布蒙我，被我躲了。”
池临紧紧地蹙起眉，然后问：“你没吸到？”
“没有没有，”谢知意怕他担心，连忙道，“闻到之前我就屏住呼吸了。”
但她这样解释完，池临好像并没有缓和的迹象，反而更生气了。
“那为什么还要上车？”池临漆黑的眼珠子盯着她。
谢知意试图让他安心：“我知道自己不会有事的呀，你也知道，我拳头很硬的。”
她还举起胳膊比了一个“大力”的姿势。
但池临的表情却更不好了。
谢知意难得有点慌，手心都冒出一点汗意。
完了。
哄不好了。
池临没有放手，就那样拉着谢知意，慢慢往前走。
岁末的冬日风寒昼短，今天的最后一个夜晚已经到来。
谢知意稍微落后他一点，两个人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
不知道走了多久，谢知意听见池临开口了：“但我还是怕你受伤啊。”
谢知意一怔。
同样的话，很久前池临就对她说过。当时她觉得，这种被朋友担心的感觉真的很好。
而现在……多了很多别的情绪。
谢知意往下拽了拽他的胳膊，池临回过头。
“我错了。”谢知意小声说。
让一个爽文大女主低头并不容易，但谢知意却没有觉得艰难。
池临垂眼看她：“真的吗。”
谢知意点头：“真的，下次不会了。”
她孤军奋战太久，忘了会让在意她的人担心。
但以后，不会了。
池临抬手，似乎是想摸摸她的脑袋，却忽然听到远处人声嘈杂，还有一阵阵的欢呼。
谢知意顺着声源看过去，发现他们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金伯利顿。
钟楼底下聚集了很多很多学生，其中不乏一起来跨年的情侣。人们挨挨挤挤地站在那块小广场上，仰头看着夜空，和钟表盘上一点点划过去的分针。
池临的手松开了，又抓紧，这次抓住了她的手。
“我们也去！”
谢知意：“哎——”
掌心接触的地方一片温热，这是物理接触，却产生了比物理接触高得多的实时流速。
谢知意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她也不想探究了。
还有一点点时间，新的一年就要到来。
人潮越发汹涌，有人挤过来，又挤过去。
谢知意控制着自己的身形，忽然被池临的臂弯护住，往他那边带了带。
他怀里没风，不冷，很安全。
这是一个拥抱。
池临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而恰好就在这时，秒针划过最后一秒，钟声长鸣——
烟花骤然跃上天空，炸出绚丽的光。人们欢呼着拥抱。
谢知意说：“新年好。”
池临点点头：“新年好。”
他那句藏进钟声里的话是，新的一年，希望我能有立场——
喜欢你。
……
电视里主持人们齐声欢迎新年到来，满脸喜气洋洋。
新年的钟声已经敲响。
但人类的悲喜并不相同。
唐北清和池向阳吃着中午的剩菜，在池家的客厅瑟瑟发抖。
俺的、
俺的佛跳墙呢？
QAQ……
-
新年到来，池临做的第一件事，是联系了国内某地下人类学实验室。
“是的，从嘴里喷。一直喷。”
“我可以提供实验经费，主要是我对实验结果非常好奇。”
“那么合作愉快。”
池临挂了电话，神色冷冷沉沉。
助理从外走进来的时候，下意识地噤声。
其实太子爷虽然平日里看起来冲动易怒，但其实认真起来是个挺恐惧的人。不说别的，就各世家同龄的年轻一辈，论业绩都要被池临吊打。
助理等池临放下手机，才递上文件，试探着问：“少爷，那个袁锋……”
池临漫不经心地打开文件夹，“死了。”
助理：“！”
他是想问，那个袁锋真的会喷水吗？他好好奇啊！
他等着池临签完文件，才又努力试探了一次，“那您是打算把他……”
池临嗤笑一声：“送去实验室，当小白鼠。”
助理彻底不敢问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他们太子爷放到电视剧或者电影里，估计会是个大反派什么的。
当天池临要去参加一个会议。
结束后，他们从写字楼走出来，迎面遇见了上官家的人。
上官琛走在最前方，穿着性感的暗花衬衣，敞开两颗扣子，头发也打着发蜡，看起来容光焕发。
助理站在持临身后小声嘀咕了一句：“上官公子是整容了吗？怎么变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