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毅倒没觉得心疼，在萧姚擦擦嘴的时候，他客气一句。
“饱了吗？要不要再吃一些别的？”
萧姚转转眼睛，笑得古灵精怪，看来，他还是有些钱的。
“那，再来一碗鱼翅粥吧。”
就算是不能吃穷了他，也不能让他好过。
王毅脱了警服，也不再那么严肃了，至少他看着萧姚的时候，脸上会有淡淡的微笑。不在刻板着脸，好像别人欠他几百万一样。
桌上已经一片狼藉，萧姚一口气叫了十来个菜，就算是他不喜欢吃的，也用筷子拔了乱了，不吃的，干脆直接戳烂了。弄的汤汁四溅，这才满意。
让他吃，他能吃多少？叫来服务员，给他一碗鱼翅粥。
萧姚端起来，喝了一口，却没有吞咽下去，就好像是在漱口一样，嘴巴扁了扁，又吐在碗里。
“老子也是有钱人，鱼翅粥漱口，够奢侈的。这下，我也可以和那群哥们炫耀一下。”
真够恶心的，他就不能不做这些低级的事情吗？旁边的客人都纷纷离开不吃了，都是他闹得。
萧姚倒是眉开眼笑，摸出一根香烟，点上。
“哎，你还有事吗？我很忙，一般都是按小时收费的。在陪着你枯坐下去，我今天就亏大发了。”
王毅看看时间，已经快到半夜了，他还要干什么去？
“我送你回家吧。”
“我又不是娘们儿，上下班需要接送。这么早回家我还没有过。再说了，睡觉之前不运动一下，我会失眠，我叼个凯子，激情一回啊。你早点回去吧，别搅了我的乐趣。我自己找到酒吧的门口。咱们呢，叙旧也告一段落了，审讯也结束了。很高兴见到你，有机会再聚啊，就这样，我走了。”
说话的时候，他已经往外走了，背朝着他挥挥手。
王毅赶紧结账，在他拦下一辆计程车要走的时候，一把拉住他。
“今天，全市酒吧临检，这是全市的突击行动。我估计，现在，已经没有酒吧营业了。”
萧姚踹了他一脚。
“他娘的，都是你们搅乱了，你还让不让我们这些夜猫子活着了啊？”
王毅耸耸肩膀。
“上头命令，我不过是执行。你以为，单单一次查抄一间酒吧，用的着我们特警队吗？还不是人手不够。这次是突袭，全市百日大战，这不过是个开始。接下来的一百天，警察会随时突击检查。你这段时间最好小心一点，别再和不三不四的人瞎闹，再被抓一次你有摇头丸，我也保不了你。”
“你直接把我锁在屋子里得了。”
没完没了的检查，什么好兴致都没有了。设想一下，正在酒吧角落里，和某个男人亲热，一声警察临检，啥激情也没有了。别说去开房间了，就连喝杯酒摇一下头，都不行，那漫长的夜晚，要如何度过？
就好像是年轻貌美的小媳妇，突然死了爷们。熬不住夜晚的寂寞啊。
“你要是在胡作非为，我真把你锁在屋子里。你这种生活必须改一下，要不然，你真的会被抓进去，拘留是轻的，被判个几年，你就完了。”
萧姚愤愤难平，踢了一下路边的树木。
“早知道这样，我昨天就答应那个男人，让他包我一年，我也好过出去找男人过夜了。”
王毅皱着眉头，一把扯着他上车。
“赶紧的回去，半夜三更瞎逛什么？”
夜晚没得玩了，酒吧也不能去了，也只有回家这一条路。还真是早，凌晨之前回家，他好多年没这个时候回去了。所有兴致都没了，懒洋洋的靠在车座上，就好像是丢了筋骨一样，就连精神都丢了。
王毅叹口气，遇上了萧姚，他叹息的次数多了很多。看着角落里好像是毒瘾过后的他，就觉得头疼，好好的男人，怎么就这样了呢？
侧着头看他，找寻着年少时候的模样。他比那时候更加精致了。车窗外忽然而过的霓虹灯，照在他脸上，他半眯着眼睛感觉，他就是像是一只猫，玩累了，在靠着打盹。
只是这只猫，受了不少苦吧，看他露在衣袖外的手臂，很细，青色的血管都能看得见，手指很长，还记得那时候，他喜欢穿着白色衬衣，抱着一把很旧的吉他，坐在那，轻轻地弹唱。他雪白修长的手指在棕黄色的吉他上划过，他的眼睛，就是那时候停在萧姚的身上，没有移开过。
他的身高没有改变，体型反倒是更瘦了。贴身的体恤衫，在他一扭腰的时候，就可以看见他的肋骨。左边耳朵上戴着三颗耳钉，低腰的牛仔裤，他的动作大一些，就可以看见他腰腹上有一些花纹，淡淡的青黑色，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他的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