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照入黑暗的一抹阳光,她们有着相似的经历,没有朋友,没有亲人的关心。
她们彼此舔舐伤口,相互做伴。
阿春再也不是一个人在黑暗中踽踽独行,她有了朋友,唯一的朋友,谢柔。
原本以为她们会永远彼此陪伴着走下去,却不想,谢柔变了,她在b城有显赫的家世,有疼爱她的家人,还有了男朋友。
而阿春,依旧一无所有。
心理医生警告阿春,她不应该沉溺在过去的伤痛里,她应该向前看,尝试交往更多的朋友,否则只会作茧自缚。
阿春从医院出来时候,下着很大的雨,她没有撑伞。
大雨中,她边走边哭,仿佛失去了所有。
而对于谢柔来说,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会生根发芽。
阿春和韩定阳之间的小动作,其实全部都落在谢柔的眼睛里,但是她装作什么事都没有。
都是学表演的,扛得住。
否则她能怎么办?
一个是她喜欢的男孩,一个是她的闺蜜。
能怎么办?
刚好到了期末复习阶段,课程都已经停了,谢柔跟韩定阳见面的机会也少了很多,她开始避着不见他了,也不会主动去找他。
韩定阳的的确确忙成了狗。
秦老师的课程,他期末本来跟同学一样参加期末考就可以,不过老师似乎格外看好他,居然让他跟硕士生一样交论文。
韩定阳头都熬大了。
掐指一算,他都好久没抱过他女人了,有点想她了。
然而给谢柔打电话,她总是百般推脱,甚至连电话都不接。
韩定阳感觉有点不妙。
怕是这几天太忙,冷落她,惹她生气了?
也不至于,谢柔那家伙,心眼大,又实诚,憋不住事,不至于自己一人生闷气不告诉他。
真是奇怪了。
晚上谢柔下了晚自修,一个人回宿舍,远远地看到站在路灯下的韩定阳。
几片雪花飘到他的肩头,他垂着脸,路灯光从头顶洒落,刚好将他的半边侧脸埋入阴影。
正是冬寒时候,冷得不行,他一个人等在她宿舍楼下,不知道等了多久。
谢柔连忙几步跑上前,脱下自己的手套,拉住他的手搓了搓,那手冰冰凉。
谢柔将自己的小手套往他手上戴,心疼地说:“你在这儿干吗?”
“等你。”
韩定阳接过她的手套,重新给她戴上,然后握住她的手,“我不冷。”
“还不冷。”
谢柔上下搓了搓他的衣袖,“都要冻成雪人了。”
韩定阳顺势抱住谢柔,从上往下,一个大熊抱,紧紧将她圈在自己的怀中,脸埋进她的发丝里,深呼吸。
谢柔正要推开他,韩定阳却固执地说:“让我抱一下。”
谢柔还是固执地推开了他,目光移向边上。
“怎么回事?”
韩定阳皱眉问,“电话不接,短信也不回,连抱一下也不可以了。”
谢柔拿出手机看了看,果不其然,有两个未接来电,是韩定阳打过来的。
她解释:“我没有听到。”
韩定阳点头:“我就姑且信你是没有听到。”
两人又在原地待了会儿,谢柔捻了捻衣领,说:“挺冷的。”
“是挺冷。”
韩定阳又想蹭过来跟她亲热,她却退后两步,“那回去了?”
韩定阳脸色渐渐地变得有些冷沉:“腻了?”
谢柔脚步顿住。
一片雪花飘然坠地,瞬间融化在湿漉漉的地面。
韩定阳走到她面前,低头凑近她,柔声问:“是不是腻了?”
谢柔闭上眼睛:“阿定……”
“像当初一样,一声不吭离开,你想耍我几次?”
“韩定阳,你做了什么自己知道。”
谢柔强忍住心里的委屈和心酸,抱着书包转身就走。
韩定阳还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追上来拉住她:“说清楚。”
谢柔用力甩开了他的手,匆匆跑进了宿舍大门,留韩定阳一个人站在雪地里,不明所以。
谢柔回寝室以后,阿春见她情绪异常,连忙走过来问:“你怎么了?”
谢柔根本没有理她,阿春不解地追问:“生病了吗?”
“你都看到了还问什么?”
谢柔声音不悦。
阿春愣了愣。
刚刚她一直趴在阳台上朝下面探头观望,没想到谢柔居然知道!
阿春一时有点心虚:“你和韩定阳吵架了?”
“嗯,满意了?”
“我满什么意?
谢柔你自己跟男友吵架,别拉上别人,莫名其妙。”
阿春只能假装生气,掩饰住心慌意乱的心绪。
她回了自己的床上,拉上帘子。
谢柔早早上床,蜷在被窝里想着心事,又是半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