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事?”
“到时候可能有个走秀节目,我要去参加。”
阿春说,“是偶然的机会啦,在街上遇到一个什么公司的经纪人,说我气质很好,让我去试试啦。”
谢柔怀疑地看着阿春:“真的吗?”
之所以不相信,是因为阿春对蘩漪这个角色相当喜欢,每次都是她主动找自己排戏,全心全意地要演好这个角色,大半夜了都还打着手电筒在被窝里背台词。
听她这样轻描淡写地说要放弃这次机会,去走什么劳什子秀,谢柔有些怀疑。
“真的是你自愿放弃?”
她问她,“是不是乔西晨对你说了什么?”
谢柔知道,乔西晨家里挺有背景的。
她看到演员表的第一反应,就是乔西晨威胁了阿春,所以才这么急匆匆地跑过来询问阿春。
“你想到哪里去了!”
阿春说,“又不是演宫斗剧,哪有这么多套路?”
谢柔不这么想,他们传媒艺术学院的同学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要么家里有钱有势,要么就是有颜值有靠山,要么会做人,跟辅导员关系好。
听学姐说,每年的评优、评先、评奖学金,明里暗里的操作都是不可说的。
阿春在b城没有靠山,谢柔就要当她的靠山。
“要是乔西晨威胁你,让你放弃这个角色,你一定告诉我,我不会让她得逞的!”
谢柔气呼呼地说,“不就是拼爹吗?
她要搞东搞西,我们奉陪到底,谁怕谁!”
阿春笑了:“得了,柔柔,你就别坑你九泉下的父亲大人了。”
“我还有我哥呢。”
谢柔理直气壮地说,“再不济,我还有阿定呢。”
皇城根儿,红墙大院里出来的小子,做事说话,势必有三分底气。
阿春板着脸教训谢柔:“越说越离谱了啊,咱根正苗红,不搞这些歪门邪道。”
“那就凭实力说话。
乔西晨的演技远比不上你,她凭什么演蘩漪!”
阿春抿了抿嘴,心里的不甘一闪而过。
不甘心又能怎样?
两天后的晚自修,阿春不想听谢柔在自己耳边碎碎念这件事,所以很晚才离开自修室。
她拖着疲惫的步子去了卫生间,站在面盆边,用水润湿了自己红扑扑的脸颊。
就在这时候,她从镜子里看到乔西晨从隔间出来。
两个人的目光透过镜子,电光石火般撞击在一起。
“看好你的好朋友,别让她再来找我了。
你知道我嘴巴又没把门儿的,一激动说漏嘴了,可就尴尬咯。”
乔西晨打开水龙头,洗了手,整理自己的仪容。
阿春沉声说:“你答应过我的。”
“我是答应过你,只要你把蘩漪的角色让给我,我就不告诉谢柔你骗她的事。”
乔西晨拿出口红给自己补妆,“可是你知道那家伙多讨厌,整天缠着我,逼问我,我都要被她烦死了!”
阿春说:“我会跟她好好聊聊。”
乔西晨说:“你最好这样。
别看现在她对你好,要是知道你对韩定阳的那些小心思,我还真是挺好奇,她会继续跟你做朋友,还是恶心讨厌你呢?”
阿春紧紧攥着化妆包的手抖个没完,她尽可能让自己保持平静,不至于失态:“我对韩定阳没有……”
她突然顿了顿,话锋一转,却说:“你要是敢说的话……”
“你要怎样?”
乔西晨才不怕她威胁,她一个乡下来的,不就是脸蛋好看,还能翻什么浪花?
“我和韩定阳只是好朋友,你要是敢胡说八道……”阿春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会和你同归于尽。”
大礼堂,谢柔跟乔西晨正在排练对手戏。
“不,你不要这样说话……你过来,你……你怕什么?”
“哦,我不要你这样笑!不要你这样对我笑!”
蘩漪歇斯底里地拍着自己的头:“哦,我恨我自己,我恨,我恨我为什么要活!”
台下,阿春红了眼睛。
她也恨她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谢柔是她唯一的朋友,她害怕她被人抢走,她害怕孤独,害怕像过去一样陷于黑暗中,无人问津。
她近乎痴了。
没一会儿,排完戏的谢柔坐到她身边:“不是吧!你看哭了!”
“啊……”阿春连忙擦了眼角渗出的眼泪,解释道,“是你们演得太好了。”
谢柔连连摇头:“我觉得跟她走戏,没有跟你演有感觉。
她的演技,连你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太假了。”
“你是作为我的好朋友才这样想,客观地说,乔西晨的演技还是不错的。”
“天地良心,我讲的绝对是大实话,你的演技比她好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