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柔舅舅说:“那我们也不能退!”
“明显这事就是你们家孩子干的,就该叫她退!”
阿春母亲嚷道。
谢柔舅舅着急上火道:“凭啥!没这种事!”
两个家长越吵越离谱,教务主任听得头痛,让他们回家去吵。
在学校闹,影响甚是恶劣。
而谢柔自始至终背靠着墙看着天花板未发一言,临到末了,她才说:“阿春成绩好,我成绩差,我退学。”
当天晚上,谢柔听到舅舅和舅妈房间里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舅舅叹息一声,说:“她爷爷刚刚打电话过来,要把这丫头接回b城继续读书。”
舅妈坚决地说:“这要是接走了,以后抚养费咱就一分钱都拿不到了,绝对不能让那边把人接走!”
“不然怎么办,难不成真让丫头退学?”
舅妈轻哼了一声:“退学就退学呗,让她在咱家店里打工帮忙。”
舅舅连忙说:“这不成,要真退学,她爷爷知道了还不闹?
到时候打起官司来,是咱们理亏。
再说,她明年就满十八岁,咱们拿不到抚养费了,留着反而吃亏,不如送出去。”
谢柔不动声色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心里却暗自松了口气。
谢柔的家庭情况比较复杂。
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哥哥被判给父亲那边的家人,在b城生活;而谢柔则跟着母亲这边的亲人,在南方小镇生活。
父亲因事故过世,而母亲带她回娘家后没多久也因病去世。
谢柔留在舅舅家,让舅舅照管着,虽然爷爷多次要求要把谢柔接回b城生活,但是舅舅死都不同意,宁可闹上法庭,理由是谢柔爷爷年迈了,不能照顾小孩。
那个时候,谢柔正处于青春叛逆期,父母双双过世的打击让她整个人心灰意冷,长辈们争得面红耳赤,她却是一副爱咋咋的态度,不大想挪窝,最后还是跟了舅舅。
后来,谢柔渐渐长大了些才知道,舅舅不是舍不得她,而是舍不得爷爷家每个月汇过来的高额抚养费。
这笔抚养费,让舅舅家在小镇的日子过得非常滋润。
两天后,一辆b城牌照的小轿车驶入小镇,停在了谢柔家的院子前。
从车上下来一位模样英俊的年轻人,与谢柔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是谢柔的哥哥谢谨言。
他来给谢柔办退学手续,然后把她接回b城继续念书。
哥哥谢谨言来小镇之后,并没有立刻给谢柔办退学手续,而是先跟学校方面详细了解她被开除的原因。
教务主任没料到谢柔居然还有哥哥,更没想到的是,她哥哥居然是b城身居要职的厉害人物。
事情有点尴尬了。
教务主任一开始斩钉截铁说是谢柔偷了东西,还把几个见证的同学叫过来问了。
然而在谢谨言亮出身份之后,他立刻战战兢兢改口,说都是误会,是同学诬陷,其实退学的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谢谨言直接问:“那个举报的同学呢?
我想问问他。”
教务主任汗流浃背,连忙道:“是短信匿名举报的。”
“短信给我看看。”
教务主任看着谢谨言不怒自威的模样,联想到他们家在b城的权势,还是将短信给谢谨言看了——他可得罪不起这样的人物。
短信内容如下——
检举信:谢柔偷了李雪阳的项链,情况属实,请老师在今天中午来女寝308查验谢柔的抽屉,真相很快就大白了。
看完短信,谢谨言皱了皱眉,这条短信未免太过笃定。
临走的前一天晚上,谢柔跟阿春在小河边的桥洞底下见了一面。
阿春拉着谢柔的手,低声说:“终于成功了!”
谢柔点点头,又关切地问她:“你妈妈有为难你吗?”
阿春摇头:“骂了两句也就算了。
她相信我没偷东西,只是觉得你看起来不像正经女孩,怕你把我带坏了。”
谢柔的确不像好女孩,她染着一头爆炸黄,左边耳廓上戴了五个耳钉,锁骨还有英文字母文身。
她的模样清秀俊俏,跟她帅气的哥哥谢谨言如出一辙,独独缺了女性温婉娇媚的气质,眉宇间多了几分英气。
只有阿春知道,她倔强的外表下其实藏着一颗柔软的少女心。
“这次为了帮我,害你被大家这样误会,对不起。”
阿春连连摆手:“你千万别这样说,咱们是好朋友嘛,为好朋友两肋插刀,在所不惜!还有李雪阳,其实还多亏了她呢。”
“是啊。”
多亏她愿意把项链借给她们,自导自演地演这一出偷窃闹剧,谢柔才有机会退学。
“柔柔,既然有进b城的机会,你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要再虚度光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