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导知道，这一段对科班演员来说也挺难的，他颔首，没拒绝：“可以。”
孟拂懒得再抽了，她摇了摇头，“谢谢，不用麻烦了，就这个吧。”
“真的不用换？”高导看了她一眼，挑了下眉，他往椅背上一靠，随意的敲着桌子，也没非要求她换，总之他也对她要求也不高，他不太在意的开口：“行，那你先熟悉一下台词，准备一下，准备好了就说一声。”
孟拂点头，拿着纸条看了看。
她准备的时间，高导跟副导在小声讨论，他们都是觉得蒋莉不错。
两分钟后，孟拂把纸条放在一边，抬头，礼貌的开口：“导演，我准备好了。”
“嗯？”正在跟副导讨论的高导惊讶的转过了头，顿了下，“……准备好了？”
这才两分钟，不说酝酿感情，这么长、这么拗口的台词没个八分钟，这也背完了？
不说其他，光是这段台词，即便是蒋莉，也要看五分钟，才能勉强说记住吧？
策划也从手机上抬起头来，非常温和的笑着，“你再看十分钟吧，我们一点也不急，不用紧张。”
“谢谢，不用了，”孟拂摇头，慢慢把袖子卷起来，“我准备好了。”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高导也不勉强她，他点了点头，手搁在桌子上，下巴抬起，淡淡道：“那你开始吧。”
孟拂闭上了眼，脑子里模拟着刚刚看到的片段，结合她一直观看的影视。
然后单膝跪在地上，手撑着地板，双全紧握，灯悬在她头顶，从她背后斜照过来，给她整个人陇上了一层阴影。
“我会好好活着，活出个人样……”孟拂睁开了眼睛，整个人的气势都发生了变化，那双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一层血色，整个人如同炼狱边缘走出来的人。
高导一直正在翻阅蒋莉的资料，找她的联系方式，听到这句台词，他猛然抬起了头，看向孟拂。
表情从漫不经意慢慢变得认真。
“悦山村两百一十四人，广慈中学六十七位学生……”孟拂另一只腿也慢慢跪下，缓缓磕头，然后抬起头。
高导原本靠在椅背上的身体也慢慢坐直，表情从认真又慢慢转向惊讶，他一边看着孟拂的表演，一边从策划手里抽过来台词，孟拂说一句，他就对着纸条上的台词。
地名、数字、人名，没一个地方说错。
三分钟后，孟拂表演完，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从状态中抽出身，单手撑地，站起来，淡淡笑了下：“导演，我表演结束了。”
现场很安静，没有人说话。
都知道孟拂不仅是空降来的艺人，还是个选秀节目出来的。
没学过表演，没有作品，在她表演之前，现场的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觉得她能演戏。
可刚刚，他们确确实实看到了一个从满是鲜血的炼狱中爬出来的燕离，一个浑身背负着无数人生命的铁血特工，百面间谍——燕离。
许久后，高导深吸了一口气，第一次认认真真打量了一遍孟拂。
不说她的表演超乎他的意料之外，光是这段台词，她才看了两分钟不到吧？就能一字不漏的全说出来？
“孟拂是吧，”高导站起来，他看着孟拂，语气也不见了刚刚的敷衍，看孟拂的目光也不见轻慢，变得认真起来：“回去等通知。”
等孟拂出去，高导才重新坐回来，陷入沉思。
身边，副导演绕过来拿了台词，看了一眼后，不由张嘴：“她刚刚就瞄了一眼吧，是吧，是吧？”
他问身边的其他人。
编剧默默点头，“好……好像是的。”
气氛再次陷入诡异的沉默。
一片沉默中，策划瞥高导一眼，然后慢悠悠的开口，“我这就去回复金主爸爸，说我们剧组绝对不会接受空降的人。”
他一边说着，还拿出来手机，似乎真的要打电话的样子。
高导拦住他，面无表情的：“……别，还是可以商量的。”
“你不是说只有蒋莉才是最符合你心目中的女主角？”策划笑。
高导：“……”
他就不说话了。
就，脸稍微有点不舒服。
《谍影》原着的女主不仅仅是个特工间谍，还会十八般武艺，最重要的是她在当间谍期间，担任过舞厅立的火凤凰，天姿国色。
他回想着孟拂刚刚跪地表演的画面，即便高导，也不得不承认，那一刻他似乎见到了剧本里的燕离本人站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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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
这一次，孟拂倒是进去了有十分钟左右。
赵繁在门口走来走去，焦急的等待，看到孟拂出来，连忙走近，“表演完了？”
孟拂从兜里摸出口罩，给自己戴上，“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