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江川揉揉脸。
“妈的这辈子我就怕老师。”
“你怕我也怕啊。”
霍海苦着脸，这比他谈什么案子都要紧张。
“我小时候最怕老师说叫家长，因为老师会收拾我一顿，江湖他妈妈回去还会收拾我一顿，等老头子回来了再收拾我一顿。”
霍海摸摸他的后背。
“咱们回去了不能揍霍霍，要给他讲道理。”
“希望有用吧。”
到了幼儿园，三个家长的着呢，还有园长，两个老师。
“你们是霍霍的什么人啊。没看过你们来。”
一般情况都是妈妈来，这两个人穿西装打领带，精英模样。
“我是他爸，他是霍霍的舅舅。”
“你们把霍霍领走吧，不是我们不教育了，是这个孩子，你都不知道他怎么气人。”
园长先吐苦水。
“早上小朋友都在做cao，他不做，不做cao就不做cao，老师看着他，他把做手工用的胶水涂在老师的头发上了。那老师过几天就要结婚了，这满头的秀发都毁了，只好含着眼泪把头发剪掉啊。趴在她未婚夫的怀里这顿哭。”
江川挠挠头发。他们家小兔崽子也真会惹事儿的。
“这样吧，那老师结婚接头发的话，我们出钱给他接头发，化新娘妆。保证她美美的结婚。”
“那老师的事儿就过去了，中午，说饭不好吃。不好吃就不好吃吧，总有挑食的小朋友，这孩子拿着弹弓把食堂的玻璃打碎了，说是打随你们家玻璃，让所有小朋友都不吃这些不好吃的东西了。”
“我们赔玻璃。”
“脱人家小男生的裤子要看小鸡，扯女孩头发要跟女孩子坐一桌。音乐课教他们唱歌，他喊得比谁都大声。从滑梯上倒着往下滑，荡秋千站在秋千上，玩皮球把皮球踢到校门外，这些都算了。打架他把三个小朋友都打伤了。”
霍海都觉得抬不起头来了，这是他们家儿子吗？
这是从哪钻出来的孙猴子吧。
“最最主要的，他一直说，爸爸不是跟妈妈结婚的，爸爸是跟舅舅结婚的。这个观念我不知道你们怎么灌输的，这不对。他这样会影响其他小朋友的。”
江川听到这个，脸有些阴沉。
“园长，各家有个家的活法，我们家孩子淘气，我管教，不让他打架欺负同学了，不让他捉弄老师了。但是至于爸爸跟舅舅结婚这件事，在我们家是正常的，你就没必要强迫孩子改掉这个思想。长大了他自然就知道我们家为什么是这个情况。”
“但是，你们这个思想本身就是错的，爸爸怎么能跟舅舅在一起呢。爸爸妈妈才是一起的啊。你们家到底怎么回事？”
一把搂住霍海。
“霍霍是我儿子，我没教育好太调皮了。这人虽然是孩子的舅舅，但也是孩子的第二个爸爸。在我们家，这个孩子有双倍的父爱，我不觉得这个观念有什么不好，有些事情他现在不懂呢，你何必去强迫？等他再大一些我会告诉他我们家庭是什么结构，我希望在这里，我儿子得到尊重，我的家庭也不需要你们去揣摩。他好好的不淘气就行了，其余的不需要你们多问。”
霍海拍拍江川的胸口。让他消消气儿。
“这事儿是我的错，一开始我不该反驳你让孩子上私立。给儿子转学吧。我们的儿子没必要受到鄙视。”
江川对那三个妈妈道歉，把你们小孩打了是我儿子下手太重，医药费我们赔。
给孩子办理转学，不管园长那目瞪口呆的样子。任何猜测揣摩都不需要，这就是我们家的家庭结构。有妈妈，有爸爸，有舅舅，舅舅跟爸爸在一起。小孩子有双倍的父爱。
什么叫不正常？也许过些年之后，这种有两个爸爸或者妈妈的家庭会越来越多，会合法化呢。
回到家里，江川跟霍海一起挽袖子，解开领带，把霍霍逮到面前。
霍霍也知道害怕了，舅舅跟爸爸那粗壮的手臂，高大的身躯，给他压迫。都没有笑，看着可吓人了。
“为什么欺负老师同学？”
“我让，我让老师跟我玩，他不跟我玩。”
“那我要你陪我玩，你不想陪我玩，我能在你头上撒胶水吗？然后头发都黏在一块，你要把头发全部剪掉，变成个秃和尚，特别难看，跟光头强一样难看，你能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