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千金三岁半(87)

冷静如万万岁没有第一时间难过惊慌，而是坐在门口，用小胖手努力把自己的小脚脚掰到鼻子前面。

耳听为虚，鼻闻为实。

然而，万万岁严肃的小脸沁出了细汗，脚脚仍然和她的鼻尖隔着稳定的距离，看到万万岁与她的脚隔着一个肚子的距离，咫尺天涯，吴煌又开始爆笑。

笑到一半，被人从后面敲了一下脑袋，吴煌捂着后脑勺，低气压地回头，结果看到天天都要加班的万妈竟然围着围裙拿着个小锅，一副回来很久的样子，厌世脸上划过惊讶：“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万妈冲吴煌勾勾手，示意他低头过来，吴煌以为万妈要回答他的问题，没有防备地低下头，然后就被万妈一把掐住了耳朵：“不会叫妈？还有你那张脸，天天像面瘫的驴似的，又长又苦，不会有点快乐的表情么？”

“妈！妈！”吴煌被万妈掐得直喊妈，试图把比他更面瘫的自家妹妹拉出来挡枪，“万岁不是也没有表情么？她小，你先管她。”

“万岁没有表情，但她可爱啊！”万妈提起万万岁温柔极了，但教育吴煌的手却没松开，与此同时，万岁还没从脚脚不能放到鼻子前面的阴霾中走出来，悲伤地挺着小肚子经过戴着痛苦面具的自家哥哥，坐到客厅沙发上喝着悲伤的儿童奶。

十分钟后，爱的教育结束，吴煌被万妈强制套上小猪围裙，叫到厨房帮忙。

万万岁不需要万妈叫，自己就穿上了她的小围裙，站在厨房里，像个随时等待将军发号施令的小士兵等待着万妈交给她任务。

万妈给了吴煌一个“看看你妹妹，再看看你，啧啧”的有声眼神，然后给他了一个大盆，让他出去把之前囤买的大白菜拿进来几颗，吴煌面无表情地顶着盆出去了。

万妈今天想给大家包饺子，万岁和吴煌和她一起把白菜洗干净，然后由吴煌剁碎，万妈将碎白菜与肉馅倒到一起，又放了一些生牡蛎，和事先准备好的调料，将它们搅拌均匀。

“吴煌，你来擀饺子皮。”万妈又给吴煌一个新的任务，又转头对空虚的万万岁笑眯眯地说，“万岁和妈妈一起包饺子。”

万万岁还是没有表情，但整个崽都在闪闪发光。

她喜欢包饺子。

虽然她不会。

万妈从吴煌那拾起擀好的饺子皮，给万万岁做示范，万万岁炒鸡认真，按照万妈教她的步骤，把皮摊开在她的小手里，然后用另一只手舀一勺馅，放到皮儿中间。

然后就是万岁觉得最困难的部分——捏饺子上面的皱纹。

她没有贸然动手，而是停下来，喝了一口奶稳住自己，然后才再次把饺子皮拿起来。

“万岁。”万妈也替万岁捏一把汗。

给饺子封口的这步对饺子最后能不能成功至关重要。

吴煌看着包个饺子包出了参加奥运会真挚气氛的万妈和妹妹无语凝噎。

万万岁开始了，她板着小脸，将饺子皮对折，捏住了其中一端，冷静而专业地顺着饺子皮的边缘一捏，再一捏。

万岁牌饺子诞生了！

是一只年轻的饺子——一个褶都没有！

万万岁眼里的光慢慢熄灭，她包的和万妈包的不一样。

万妈拍着她的后背，安慰：“没事的，下一个会更好。”

吴煌憋笑憋得很辛苦，被万妈瞪了一眼后，努力控制表情。

万万岁后来又包了超模饺子——肚子里没有什么馅，非常苗条的饺子；吐了的饺子——肚子里馅太多了，以至于封口的时候都吐了出来；光屁股饺子——万万岁吸取前面从封口处露馅的教训，紧紧捏住了封口的部位，所以过多的肉馅从饺子底部被撑开了。

万万岁最后包了十个饺子，有三个在下锅前就阵亡了，剩下的七个都是年轻的无褶饺子。

万爸回来的时候，第一锅饺子已经好了，万岁外婆和万妈在厨房忙着蒸第二锅，万岁外公戴着老花镜品鉴万岁包的超模饺子。

他把超模饺子放到嘴巴里，慢慢嚼了嚼，然后冲万万岁摇摇头：“不好吃。”

万万岁也吃了一个她包的年轻饺子，点点头：“不好吃。”

有些失望地摸摸小肚子，看到外公又夹起一个她包的饺子，万万岁伸出小胖手阻拦：“外公，不好吃。”

外公沉默地绕过她的小胖手，把饺子放到自己的嘴巴里，细细嚼完，又夹起第三个饺子。

“给我留一个万岁包的饺子！”万爸举着筷子，连衣服都来不及换，惹得万妈在他身后笑着骂他，万爸没管笑眯眯冲过来，夹了个万岁包的饺子，嚼了两下皱起脸：“爸爸也觉得不好吃。”

万岁小脸没有表情，但心里很悲伤，迈着小短腿到万岁外公外婆的房间，拿出他们的音响，放着《醉酒的蝴蝶》，跳着最近新出的伤感32步广场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