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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凡/师兄死后我和他的弟子们斗智斗勇的日日夜夜(32)+番外

作者: 匿名青花鱼 阅读记录

然而他在梦里也依然保持着清醒,所以直到走出幻境我也没有发现异常。

谢珏的幻境更为玄妙,他隐匿在暗处,迫切地渴望着让我知晓真相和事实,所以我才会出现在往生河的另一岸,出现在那些花朵生长的地方。

那些开遍往生河两岸的花,不仅象征死亡,亦昭示着重生。

而那正是谢珏此生最大的渴望,如果一切可以从新开始。

迄今为止,母亲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我千里埋线,羽化百年后仍然在庇佑着我。

早在守元宗内乱之前她就将要羽化,平日里大多数都在闭关静修,不问世事,对我的看顾并不十分多。

而另一边,是从我年幼时就伴随着我长大的魔君问方。我因此着了魔君问方的道,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我不怨她,我只悔恨自己太过天真无知。百年过去,依旧没有长进多少。

凡人活的艰辛,修道者的人生同样步步踩在荆棘上。

活着太难太累了,而我只想要休息,哪怕是失掉仙骨毁尽经脉,我也渴望着有朝一日自由地走在燕南的大地上。

什么守元陆从殊,什么魔君问方,统统都与我无关。

红线勾着我的灵魂走向谢珏,我以手为刃,想要挣脱师兄的禁锢,却被他抓住了手腕,冰寒的灵气顺着手臂灌入,艰涩地在经脉中流动。

寒意太重,尖锐的刺痛感像刀尖捅进经脉中。

他紧紧地扣住我,在我耳边低声说道:“季芜,冷静下来。”

与此同时,陆从殊开始调动大殿内的阵法,潺潺的流水开始逆流,石柱上的凤鸟也开始反着开始舞动。

最为可怖的是,华清池上开始泛起层层的涟漪。

缕缕黑烟盘桓而上。

四十八

曾经有人说过,青云峰大殿中引的水都是往生河中的水,现在看来可能不止这么简单。

我看着深渊般的华清池,整个人都置身于不可明说的恐惧中。

陆从殊此生最为人诟病的事就是在守元宗那场内乱中借了外人的力,他当时才初入无上境不久,单枪匹马着实抵不过宗门内部那些有着狼子野心的老家伙们。

只是这个外人,他们究竟是人是魔?

那些梗在我心中多少年的疑惑突然间都豁然开朗了。

深处燕南腹地的守元宗据千里灵脉之上,灵气最为洁净,纵然我的经脉被魔君问方改造后依旧无法轻易入魔,想要入魔必须有魔气可以调用。

长久以来入魔对我来说都是一件极痛苦的事,事后头痛欲裂,记忆也零碎散乱。

内乱那夜我整个人都浸在血和黑暗中,精神几乎完全崩溃,对具体的细节可以说全无记忆,只有到走出门外看见师父和师兄时方才清醒过来。

事后陆从殊血洗守元宗、肃清燕南,不仅仅是为了遮蔽我曾经存在过的痕迹,更为了掩饰那个不可为人所知的污脏真相。

守元宗的圣地华清池,与往生河相通。

这比前任苍山掌门与魔君问方神魂相通更为讽刺。

在我和谢珏神魂相连的那一刻,我一定和师兄的神魂也连了一道红线。

他是人族之巅,亦是两界之巅。论起无情道,这世上没有谁能和他匹敌。我不知道多么浓烈的情绪才能感染到他,我只是单纯地很累很难过。

“你放开我,”我偏过头看向师兄,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睛,“我求求您,放开我吧。”

从小到大,我从来都没有求过他。

他总是为我安排好一切,我只需要生活在他安排好的框架中就足够。他想我快乐,恨不得把天下最好的全都捧在我的面前。

可是这个人,他从来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没有人知道季芜想要什么。

所以今天我说出来了,我想要他放开我。

在我说出恳求话语的那一刻,他终于变了脸色,就像一块万年寒冰的表面出现裂痕。

我抓住那一瞬息的机会,终于挣开了他。

经脉中的灵气逆流,我下意识地使出了守元宗的遁法。这是我幼时学的第一门功法,后来到了苍山一直不得用,可是真正到了危急时刻总还是想着要使出来。

我俯视着此时不复平静的水面,心中藏掖了太久的欲/望终于爆发出来。

往生河至纯至净,华清池亦是圣洁之地。

真正污脏的是人。

我第三次坠入华清池,没有阴谋,没有意外,有的只是解脱。

四方的水流涌入胸腔,我闭着眼睛疯狂地向下沉。

那些呼唤都变得遥远空幻,直到一双手狠狠地搂住我的腰时,我才在生与死的边缘感触到了些真实之感。

唇瓣被打开,一个有些凶狠的吻长驱直入,灵气永无止境地渡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