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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几度隔山川(55)

作者: 无聊君 阅读记录

待小贩露出全脸来,却是与姜惠卿曾有过婚约的卢不言卢公子。两下相见,池鹿鸣顾忌姜惠卿之事略觉难堪,卢不言见了他们也愣住了,随即又客气地招呼道:“池家妹妹,何日归来的?”

他问得如此自然,然而池鹿鸣却听得想哭。他问她何日归来,竟像是她只是远足一趟,彼此依旧是池家小姐与卢家公子。而现今,她是这里的客舍旅人,他是一个走街串巷的货郎,而让他们彼此相识的姜惠卿是京郊一位丧夫的农妇。池鹿鸣别过脸去略仰起头看天,这该死的苍天,真该浇一场大雨下来,把这一切的荒谬与与不幸都洗刷掉!

界水见两人相识,料是原来的官家故人,他从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打探消息,便向卢公子作了一揖,将来京何求一一告知。

卢不言的父亲在京都沦陷当日便已亡故,他的母亲长年生病,家里弟妹一大堆,是故他最早放下身份,自力为生,整日为稻粮作谋,无力相助。但他倒是提供了一个消息,听闻祈元帝将要大赦天下。池鹿鸣与界水纵然有些不敢相信,但这也是迄今为止最好的消息了。三人又继续商言,彼此相互鼓励,心情倒是开朗不少。

临到告别时,卢不言叫住他们,从货柜底下拿出一个盒子,请鹿鸣收下。鹿鸣怎肯,但他行事大大方方,又以兄长口气道:“故人相逢,尤是欢兴。请妹妹务必收下这份及筓贺礼,全当旧日京都兄弟姐妹共贺。”一句旧日京都兄弟姐妹共贺让池鹿鸣百感交集,她强忍住眼泪,定了定情绪,感激地收了,拜别而去。

回到客栈,鹿鸣打开盒子,是一男一女两根牛骨簪子,虽非金非玉,却胜过以前种种,是她十五年以来收到的最为珍贵的礼物了。卢公子特意选了对簪,果真是位细心又妥贴的公子,可惜姜惠卿竟是无缘。鹿鸣想起惠卿当日扬头说的那句“她亦不悔”,也不知她是真心不悔还是在强自撑着。

昔日的京城如此陌生,久留亦毫无效果,且耗费盘缠,池鹿鸣决定启程回东洲,再另作打算。

作者有话要说:卢公子花落谁家?

☆、此生飘荡何时休

池鹿鸣在路上度过了她十五岁的生日,在这个女子特别的日子里,无盛宴,无华服,无赞官,无贺礼.....甚至连一碗寿面也没有,只有干粮与水,喝的水与界水。池鹿鸣不想理会这个日子,这是一个令她耻辱与挫败的生日,她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无能。

两人快马奔驰进入东洲城后,俱是劳累不已,于是下马牵行。对面来了一长队车马,竟是曾府的人出行,曾倍意气风发地骑在马上,后面有一辆马车。池鹿鸣一身风尘仆仆,不并想遇见他们,更不打算与他见礼,只想迅速越过。

“鹿鸣姐姐!”池鹿鸣听到一声熟悉的叫喊,原来车上是曾亿。

曾亿看到了路旁的鹿鸣,虽然带着帷帽,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来。她叫停马车,探出身子,一边亲热地再喊“鹿鸣姐姐”,一边欲要下车与池鹿鸣说话。车帘一开一阖之间,池鹿鸣瞄见车里还有一个人,看身形似是黎海棠,但她并不露脸,在帷布遮挡间躲了回去。

曾亿的行为令站在地上的池鹿鸣与骑在马上曾倍二人都颇为尴尬,双方皆不欲多作牵绊与停留。池鹿鸣应了曾亿一声,不待她下车,就迅速上马告辞而去。曾亿颇为遗憾,怏怏地退回马车。黎海棠本在小窗偷窥昔日的池府大小姐,甚是一脸得意,见曾亿回身,急忙换了一个笑脸对她,曾亿别过脸去并不愿理她。

池鹿鸣与界水回到池鹤鸣墓庐,钟顺家娘子钟妈妈急忙为他们做饭烧水,以慰风尘。界水鼓起勇气问是否可以求助曾府?这也是走投无路的下策了。钟妈妈近日在街上遇见过曾府下人,听说黎海棠已有了身孕,曾府貌似已接纳了她。

池鹿鸣仔细想了想,放弃了求助曾府的想法。这并不仅仅是放不下自尊,而是可能预见无果。按说盛海棠客居池府三四年,池府待她颇有恩情,但她是行为不端被济泉县主驱逐出府的,必是怀恨在心,世人多是记仇不记恩的。而曾府旧日曾主动结交池府,但此一时彼一时也,且当日两家不欢而散,现下曾府这个商户的门槛她们也是难以攀附了。

在东洲休息了两日,她又带着界水往安城去,他们一去近两月,母亲想必在急等讯息。他们急行了几日,顺利到了安城。母亲她们仨人倒是尚好,沈访娘还做些女红托丘家老仆去卖,得利极是微薄,并无甚用,但访娘大受鼓舞,仿佛找到了财源,更有了劲头,夜夜忙碌到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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