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竟是白月光(76)

邓蓉噙着笑意，指着那说话之人道：“这位是礼部尚书夫人卓氏。”

卓夫人回以邓蓉一笑，说道：“现在看来，是林少夫人，妾身倒是不奇怪了。”

看来，邓蓉是对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态度，林曦对邓蓉的热情稍微适应了些，待将在场的各位夫人小姐依次介绍过后，侍女给她指了她的位置。

就在林婵的右手边。

人到齐，闲话些许，便有侍女如流云般将餐盘、果品、银箸等一系列的物什上齐，又过了一会儿敲锣打鼓，是林婵请来的戏班子即将开唱了。

然而，林曦瞧了瞧自己面前，白瓷的碗碟、竹木的筷子，仅仅几小块的苹果，又瞧着别人面前青花的碗碟，银制的筷子，摆好的各色果品与糕点，心道：这些侍女是直接略过她去了吗？

“大姐姐怎露出如此容色，莫不是嫌歌舞不够尽兴，妹妹招待不周？”林婵离林曦极近，故而一侧头便看见了林曦的神色，只是她却将桌面上那明显的差距就这样略过了，明目张胆地用言语绑架着林曦。

“妹妹，”这样的态度自然激怒了林曦，她提高了些许声调，“我记着你那眼睛是没毛病的，你看看这桌上，我这面前都是些什么？”

然而锣鼓喧嚣，坐得稍远些的人都听不到林曦的话，而旁边能听到话的卓夫人却是在帮腔着林婵说道：“萧夫人，你怎么和太子妃娘娘说话呢？到底是乡野来的丫头，半点规矩也不懂。”

林婵一副无辜的兔子模样，也不知怎么便红了眼眶，像是怯懦的小姑娘似的，说道：“本宫也知道大姐姐不喜欢本宫，可大姐姐为什么要这样凶我？”

林曦被林婵与她的狗腿子你言我一语的话给气得够呛，当即一拍桌，直接站了起来，大声喊道：“林婵，东宫还没有穷到差我这里这么一点东西吧？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戏台上的人依旧咿咿呀呀地唱着戏词，坐得稍远些的人听不清她们的言语，只能看到林曦突然情绪激动地站了起来。

这可是在东宫，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谁要去帮一个在京城没有任何靠山的家伙，去得罪太子妃与其背后的承安侯府？

故而，那些若隐若现的，帮着林婵说话的声音渐渐传了过来。

“果然是乡下的，并非是承安侯夫人亲生。”

“谁曾想娇艳的皮囊之下，竟是如此粗俗的心肠？”

听着那些或明或暗挤兑着她的话，再看着林婵泄露出些许笑意的眼睛，林曦恍然大悟，林婵的请柬从头到尾都是鸿门宴，她就是设计好了想要羞辱她。

可是，她和她有什么仇什么怨，值得她如此大费周章？

林曦坐了下来，冷眼旁观着那些阴阳怪气的人，便听到林婵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这便沉不住气了，京城第一美人？”

思绪在林曦的脑中炸裂，她想起了先前去承安侯府的某一回，兰姨娘对她说的那句京城第一美人。

林曦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她这妹妹，竟是为了这么一句话，记恨到现在？

林婵对着其他露出和善妥帖的笑容，又是点头，又是随声附和着某些话语，如此这般便引来众人对她吹捧奉承。

她微笑着一一应下，又听着众人借此对林曦暗里的讥讽，本来恰到好处的笑容，冒出了一点突兀的喜意，然而这时候她又微微侧头，嘴唇翕动，悄声地对林曦说道：“别以为你仗着承安侯府，仗着梁国公府，能做什么。”

那声音细微得如同在繁花之下近乎蠕动的虫，只恶心着能够看到它的人，而对于其他不曾注意到或是故意忽略的人来说，那依旧是繁花。

所以吹捧的声音始终未曾断绝，直至宴会散场，散去的人还在门口驻足着，接着说那些踩着林曦来吹捧林婵的话。

她只能沉默着，任由她们说，一旦反驳，便会更加变本加厉，一个人是很难扭得过一群人的。

“你们在说什么？”

他的声音似离弦之箭，霎那间将林曦惊醒，她抬头看去，只见萧戎满脸的冰霜，眼中仿佛燃烧着火焰。

“卿卿不需要懂得你们说的规矩，”他上前揽过林曦将她藏在身后，“她就是这世上最好的人，而你们只是嫉妒的长舌妇人。”

他说完，便将林曦拉上了马车，留下这一众权贵家中的女眷黑着脸面面相觑。

因着出身高贵，何曾有人敢在她们的面前提起长舌妇这样粗俗的字眼，她们感觉到了被羞辱，于是瞧着萧戎一林曦远去的马车的目光，便仿佛要将那车洞穿似的。

而其中便以林婵的脸色最为难看，嫁与太子，她固然是众人羡慕的太子妃，然而，太子终是太子，从一开始，便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