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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术回战同人)【夏五】铁城墙(15)

作者: Noeth 阅读记录

至于文法——倒也不是丝毫不精,只是相比起其惊艳的理科思维不甚突出,略微落后于自幼酷爱读书的夏油。

“最后一道小题扣了两分?”五条的话音拉回了夏油的思绪。他抬头四顾,才发现已经下课了。

同桌用十五厘米的直尺敲了敲那道方程式,唇边溢出几丝自满的笑意,“这里的变量可大有讲究,按照你的思路只会越推越乱。”

夏油看了他一眼,明晃晃的“有话快说”。

五条拿起铅笔,一句“我教你呗”涌上舌尖,却被硬生生打断。

“夏油同学!”

邻组的女孩儿怯生生地站在夏油桌前,手里拿着前次测验的试题,细若蚊蝇地说:“能帮我……讲讲压轴题吗?”

女孩是温温柔柔的亚裔长相,显然祖上曾是被称为“亚洲”这一板块的住民。如今铁城墙之内的狭小世界早已不分种族,大多数人身上都流淌着三四种血脉,所有人以第一通用语交流,仅能凭借名字窥见一二。

夏油笑着朝女孩儿点点头,说:“坐下讲吧,这道题确实挺麻烦的。”

他执笔耐心地把题干掰开揉碎,处于变声期的嗓子有些哑,平铺直叙又思路清晰地娓娓道来。女孩初始还有些紧张,慢慢进了节奏,便开始专心致志地听,偶尔瞄一眼夏油的脸,双颊微微泛红。

五条闷头趴回臂弯里,懒散地看着他们。他看夏油,看的却不是那张受女生欢迎的脸,而是他右手食指指节上几滴乌黑的墨渍。

没出口的话从舌尖坠回胃里,像一枚沉甸甸的小石子。那几滴墨渍衬在白皙修长的指间,随握笔的动作小幅度晃动,也刺眼得叫人不舒服。五条突然有点不爽,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于是索性转过头去,不再给自己添堵。

窗帘被风掀起,几缕阳关冷不丁落入五条眼中。他突然悟了:自己的人生信条一向是“我不好过别人也别想好过”,既然夏油让他不爽了,那就别想心安理得地给女生讲题!

于是,银发男孩慢吞吞地爬起来,调整笑容,不紧不慢地清了清嗓子,朝女孩抛出陷阱。

放学后,夏油一边爬上电车,一边莫名其妙地问五条:“你刚刚为啥那么阴阳怪气?她得罪你了?”

五条靠坐在角落里,阳光明媚地笑:“没有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阴阳怪气啦?”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夏油叹气,“算了,今天得快点回家。美菜子念叨好久了,宏树也专门请了假。”

五条:“什么事这么大张旗鼓?你们要发财搬家了?”

夏油:“不,你还是闭嘴吧。”

他把书包从左肩换到右肩,看着街边枯黄的花草,煞有其事道:“要准备过冬了。”

“‘挥之不去的凛冬蛰伏五区’——这话你该听过吧?”

冻土上的人类仰仗熔炉供暖,若不穿戴任何防护设备离开铁城墙,只会在一分钟内因失温而死。夏季尚且如此,一旦入冬,本就恶劣的气候变本加厉,逼迫中央政府不得不派遣多两倍的人手运作熔炉,确保铁城墙内足够温暖。

而人类生态链的一切资源都从上而下分布,无论燃油、食物、稀有资源还是要人命的暖气,都最优先供给一区,最后再以所剩无几的比例分配给人口最多的五区。高等区的“贵族老爷们”一年四季都无忧无虑,顶多在华服外叠一件貂皮大衣;四五区的工人们则提前数月拼命囤积物资,只盼能平安熬过冬天。

即便如此,每年开春依旧有无数死者被悄悄掩埋,其中幼童与老人尤甚。他们往往因寒流带来的疾病而死,徒留家人们麻木地捱过冬季,再毫不体面地匆匆下葬。

在三区时,夏油只道冬天要“多加几件厚衣服”;直到移居五区,他才陡然明白书籍中描写的“居民们蚂蚁般密密麻麻堆在熔炉边,捂着皲裂的指头呼气,哪怕被高温焚化也不愿缩回手”究竟为何。

上个冬天,他和父母手足无措地躲进地下室,披着里三层外三层毛毯围坐在烤炉旁取暖,每天啃一点冷硬的黑面包过活。饮用水稍不注意就会结成坚冰,只能时常放在火上烤,温度一降就立刻不管不顾地仰头喝完;地上层一应家具都挂满冰棱,蓄水池形如雪雕,鼻涕泡刚探出头就被冻僵。

好不容易听到气象分局推送全区广播,宣布即将取消响了两三个月的寒流警报时,十二岁的夏油已经被折腾得半死不活。

于是这一回美菜子做足准备,磨了东岸供货的老板几周才争取出一个清仓的好日子,打算率领全家人一起浩浩荡荡地采购去。

五条——且不管他究竟从哪里来——固然没见识过五区的严冬,因此对夏油如临大敌的态度不甚理解。但他多少也见到近日班上同学们焦急而热切的讨论,旁敲侧击地“听说”了些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