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沈兰茵原本不打算来,听平安这么说也要改主意了,更何况她本就打算经常来。
看了眼牛嬷嬷,沈兰茵叹息着点了头,道:“我会的。只要大哥哥真的能接受普通人的生活,不论是为了大姐姐还是为了他救我两次,我能做到的都会尽力去做。”
平安都要哭了。
因为听沈兰茵这么说,他好像看见了美好未来。
“小的谢过三小姐!”要不是不合适,平安简直想跪下给沈兰茵磕个头。不过他心里却在想,这个头早晚会磕的,待沈兰茵跟了周晋,便也是他主子了。
沈兰茵摇摇头,她担不起这个谢。
“平安,你再帮着看看我给大哥哥做的鞋袜他穿着可合适,若是哪里不合适,就拿来我改改。”
待沈兰茵走后,平安进屋到周晋身边,重重叹了口气。
周晋没搭理。
虽然他知道,刚刚平安在门口和沈兰茵说了会子话,虽然他也有点好奇他们说了什么。但他闭着眼坐在罗汉床上,因没别的事,便又开始打坐。
见周晋无动于衷,平安又叹了一声,声音更大。
周晋突然觉得嗓子痒,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平安偷笑。
知道自家主子是断不会真的主动问,便见好就收,道:“三小姐让小的仔细瞧瞧您穿她送来的鞋袜合不合适,说若是不合适,就拿去叫她改一改。”
原来是说这个。
周晋闭着眼,只敷衍的“嗯”了一声。
平安也不催,他不急,十七年他都陪着熬过来了,眼下再熬个一年半载,于他而言压根不是事儿。
“三小姐对您太好了,小的方才忍不住都想问她为什么对您这么好,不过小的还没问,但三小姐自己却说了,她心疼您。大小姐嫁了,您这里太冷清了。”
她真这么说了?
周晋睁眼,紧皱着眉问:“她真这么说了?”
平安被看的心虚,忙低了头。
“是,她真这么说了,她心疼您,还说要给您做许多许多鞋袜衣裳,还要经常来看您呢!”三小姐都哭了,都哭了还不是心疼是什么?话说到最后,平安突然不心虚了,他抬起头直视着周晋。
却不料,周晋避开了他。
重又闭上眼,开口时语气是他自己都说不出的飘忽:“她若再来,你帮我挡住,我也不需要她做的东西。”
平安道:“那这次她送来的东西怎么办?”
周晋沉默许久,就在平安以为等不到他回答的时候,他嘴唇一张一合,吐出了凉薄的两个字:“丢了。”
平安一滞。
真狠的心!
“是。”他干脆利落的应了,去一边将沈兰茵做的东西拿过来,却是道:“大少爷,小的瞧三小姐这针线做的太好了,就这么丢了着实可惜。您要是用不着,不然赏给小的吧?袜子小的可以穿,鞋么,小的兄长鞋码和您的一样,小的可以拿给他穿。”
周晋倏然睁眼,看向平安的目光里甚至有怒意。
平安一副被吓到般退了一步,忙道:“大少爷恕罪,小的僭越了,三小姐亲自做的针线,岂是小的和兄长有资格穿的。”
是啊,她是姑娘家,给兄长做针线没问题,但若是针线流落在外,被有心人拿来攻讦她的话,她和她娘,又要面临一桩麻烦了。
周晋目光里的怒意慢慢消失,转而变成了无奈,他道:“收起来吧!”
“是。”平安板着脸,心里却欢天喜地。
他就说他没看错,才说一句大少爷就舍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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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了周晋处,沈兰茵便去了宜安堂,但安平侯正陪着江氏用午饭,她无奈,便只能离开。
说来最近安平侯的行为都有些让她怀疑之前的判断了,可若是真的喜欢,怎么会前后态度相差那么大?还有,他之前的无情,她也是亲眼见亲耳听的。
所以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吗?
沈兰茵心里有怀疑,但她谁也没法说,更别说去查了,不管是牛嬷嬷还是翠露,都是安平侯府的下人,不管跟她多久,都不会为她和侯府对着干的。
是的,安平侯就代表了侯府。
既然是她无论如何都管不了的事,沈兰茵便暂时不管了,趁安平侯不在的时候偷着空去看江氏,其余时间,她不用翠露帮忙,亲自给周晋又做了两个荷包,然后按着平安给的周晋旧练功服,又帮周晋做了两身新的练功服出来。
她打算时常去周晋那,所以他还是穿衣裳的好。若是怕衣裳不够,她可以给他做。
如此又过去五天。
江氏那里还什么动静都没有,沈兰茵命牛嬷嬷抱了她做的衣裳荷包,再一次踏入周晋的院子。
这一回周晋仍在打拳,不过却穿了练功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