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我对真君一往情深(221)+番外

作者: 诉清霜 阅读记录

下颌被捏着抬起,迎上密不透息的深吻。

源源不断的灵力自唇齿相缠中交渡给我,独属于他的气息将我完全挟裹其中,似要将我收作他的俘虏,囚困在一方天地。

我从未自由,已不想再被束缚。

但如果是昭华,我愿意。

“嗯……”

这个吻太悱恻绵长。我整个人快软作水,手在他胸前无力推挤,喉间溢出细碎哼鸣。他仿佛被取悦,轻笑一声,这才肯放过我。

我湿着眼看他,小声喘息,唇瓣已然合不拢,舌尖不自主地探出一截,涎液顺势淌下,坠入被衣领裹着的脖颈。

耳廓被轻轻吹了口气,昭华嗓音喑哑,喜怒莫测:“如此美景,难怪兄长受不住,让我好生听了整晚的鸳鸯戏水。”

兄长?我脑中那根弦忽地颤了颤。

“他会的,我也会,我还会做的比他更好。好竹罗,你若喜欢变着玩花样,我尽可以好好陪你、满足你,让你只能记得我,再想不起他的滋味。”

不对!

我晃了晃头,聚拢心神,凝目细观。

眼前这人墨发雪肤,白衣无尘。唇畔水光盈盈,似抿了胭脂般的艳。额间更是佩着一颗干青珠——是凝翠欲滴的碧色,与那双多情凤目相得益彰。

他不是昭华。

我僵在原地,忆起方才迎合他亲吻的迫切姿态,心神大震,几欲作呕。

四肢蓦然涌上气力,拼命想挣脱云杪束缚。奈何我与他真身共享,所有反抗在他眼里都不值一提,轻而易举便能化解。

我面露难堪:“攻上琳琅天阙,已是如你所愿。要杀要剐,随你便就是,你作何还要如此折辱我?”

“折辱你?错了。”云杪为我整理散乱鬓发,姿态悠然,“我要日日疼你,夜夜爱你。好竹罗,你心思太直,又无甚野心。即便权势在握,照样难成大业。待此间事了,你就安分待在我榻上,莫再去想其他,凡事依仗我而活便足够。”

“……你、休、想。”

我无声催动体内功决,宁以一死明志,也不要被囚困在九天之上的琳琅天阙,永不得自由。

“想死?”云杪指尖点上我眉心,笑意冷寒,“留在我身边,令你如此难以忍受?”

不知他使了什么把戏,原本尚称得上充盈的内府而今无比空荡,再使不出半分灵力。

此计不成,别无他法。

我身心俱疲,轻声道:“明明你想要的,我都已给你,全无保留。云杪,你究竟……还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他凝视我,良久无言。

我看向那颗干青珠,想起当时为他戴上绳结的场景,只觉恍如隔世。

原来已经过去这么多年。

“怎么还不扔掉?”我问,“这颗珠子寒酸得很,岂能与你如今身份相配?”

云杪仍是沉默,却起伏着颤抖急促的吐息。

“你该不会是想说,对我动了心罢?”我目光空茫,叹了声,“你这话说得早一点,再早一点,我恐怕就要逼着自己信了。”

“……”

“记得那年生辰,我亲手为你戴上干青珠,心里在想啊,往后百年千年万年,我都要长伴在你身侧,替你分担琐事烦忧,亦不容你吃半点苦头。我知道我身无长物,帝姬能予你干桑势力,我却只能拿出一颗破烂珠子,和一尊灵木塑像来讨你欢心。你看不上眼,也是应当。可这已是我的所有。”

“……”

“你那时看着我痴心不改、打勤献趣的模样,心里又是如何想的呢?”

应当是在想,不过只是施舍几分好意,这贱种就巴巴地上了饵钩。

你看他自剖真心、摇尾乞怜的模样,多蠢呀?

“……”云杪顿了顿,语气竟有丝讨好,“我往后会待你好。”

我应当嗤笑一声,甩他一掌,告诉他伤害既已造成,再多弥补都是无用。

我应当该恨他,该怨他,该诅咒他往后活着受罪、生不如死,将我昔日所受的苦痛悉数尝一遍。

我原以为,曾爱他多深,我现下的恨,就该有多深。

但这大梦千年,好像是场笑话。

当年我赠珠相与的人,他会穿着与义父相似的白衣,在曲屏峰递手帕给我,真心称赞我的尾巴很好看;他会温柔微笑,不因我出身而看低轻视我;他会像义父那般教导我、爱护我……尊重我的每一份心意。

我爱的、想抓住的救命稻草,是这样的主人,亦是义父的影子。

他不该是云杪,更不该是崔嵬君。

爱是虚妄,恨便也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于是我什么都没做,只静静看向他。心绪如死水,波澜不起。那些三毒七苦,终是随着天阙的不息云海,悠悠飘荡去远方。

“不必了。”我说,“义父曾言,昨日之日不可留。云杪,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