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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真君一往情深(135)+番外

作者: 诉清霜 阅读记录

冰冷却温柔,孤傲且内敛。

嗅着这香气,黑暗也不再是黑暗,转而被那些接连燃起的烛火一举破了个粉碎,耳边似轻声回响着一句——

“别怕,我带你走。”

谁会带我走?

他会带我走?

他会……带我走。

我呼吸渐缓,慢慢定下神来,借着伏清揽我入怀的这个姿势,深埋进他臂弯,默然想道,好像……只要在伏清身边,我就永远不会觉得恐惧,永远不会觉得不安。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不再是孤身一人了吗?

如此想着,我竟鬼使神差般地问了一句:“真君……会永远陪着我吗?”

唉,得寸进尺这四个字,想必就是为我量身而作的了。

一开始,我只想着能日日看见伏清便已知足,到了后来,又盼着他能对我动心动情,现在好不容易盼到了,我竟开始步步紧逼,贪图起他的永远来了。

都说贪心不足,只会适得其反,况且他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原谅我先前犯下的过错,我这样问他,他会不会觉得我很贪心、很讨厌?

但是……话都说出口了,断然没有收回的道理。

我怀了几分希冀、几分忐忑,忍不住竖起耳朵,想听听他是如何作答,然而我等了很久,伏清都没有出声,只是稍稍使了些力,将我拥得更紧了些。

肩脊处被勒得有些疼,但我的心好像更疼。

不知为何,先前那种轻微却尖锐的疼痛又出现了,像是有无数根绵密的针刺破皮肉,毫不留情地扎进我的心口,再用力拔出。

起起伏伏,永无宁日。

我面露迷茫,忍不住想要抬起头,却被伏清一手按住,再不能动弹。

头顶传来他那连缕不绝的呼吸声,平稳规律,既轻且浅,仿佛很快便要随着阆风宫内终年不止的清风消弭而散,再无影踪。

179.

那日之后,伏清总是郁郁寡欢,成日望着桌案上的空白宣纸出神。

我琢磨着或许我是又说错了什么话,惹得这尊大佛不高兴了,于是想方设法地换着法子给他逗趣。

奈何我天生没这方面的天赋,往往先把自己逗了个开怀,等记起伏清的时候,他早就板着张脸走远了,只扔下掷地有声的四个字——

“不知所云。”

到了后来,我实在黔驴技穷,左右念着他或许还在为先前那个木雕的事而耿耿于怀,便趁着闲下来的空档,手执刻刀,凝神在冠神木上雕个几笔。

还得归功于在泛秋斋的那段时日,我甚至毋需刻意回想,伏清的眉目容貌便已清晰在目。借着这阵势头,不消多时,就将手下的木头雕琢出了个大概。

我美滋滋地看了一会,转念又想道,若是这木雕只有一个,形单影只地摆在桌上,也未免显得太过孤单。

成双成对,才算得上是个好兆头。

想着,我又取来一根木头,打算再多费些心思雕上一个我。

等事成后,就将这两个木雕搁在屋内最显眼的位置,任谁进来这个屋子,都得清楚明白,伏清是我的,而我也是他的,断不容许旁人的插足。

这倒有些像是宣示主权了。

奇怪,我以前分明也不在意这些繁琐细节,怎么如今却较上真来了。

180.

等这两个木雕完工的时候,已是三日后。

我揪着被子,翻来覆去了很久,怎么也睡不着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赶快见到伏清。

没能捱到明早,我摸黑下了床,趁着夜色,蹑手蹑脚地推开了伏清的房门。

窗棂还透着光,他肯定还未入睡。

果然不出我所料,伏清站在那扇松木镂空的屏风后头,背对着我在宽衣。

迎着那几簇昏黄烛火,隐约能瞧见那身黑色大氅褪了一半,正松松垮垮地挂在手臂上。听见脚步声响,他顿了顿,却没回头,微一振袖,又将大氅重新披回身上。

这才踱步出了屏风,侧过脸,凤目睨着我:“何事?”

我想给他一个惊喜,自然不肯如实相告,将手别在身后,拈来几句肉麻的话意图混淆他的视听:“我好想真君,真君想不想我?”

他沉下脸:“已是深夜,请你自重。”

我颇有些哭笑不得,真恨不得凑到他耳旁好好问问他,究竟是我心术不正,还是他心术不正。但偏偏我又爱极了他这幅不屑情事,又清高又矜贵的劲,每每遇上,都忍不住出言逗弄几句。

“那又如何?”我步步朝他逼近,煞有其事地一通乱扯,“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事没做过?”

伏清见我越靠越近,几乎快贴在他身上,寂若死水的神情总算破功,紧紧蹙起眉,伸手想推开我。

他跟欲拒还迎似的,没使多少劲,顶多就算得上给我挠个痒,我却顺势向后退了一步,哀哀看他:“真君,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