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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倾(45)

一时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想法,好像很乱,乱到没法思考,想着陈风白是什么人,他为什么来去这样飘忽,想着他可能会对我不利,心里却又明明透出了欢喜,我想,那月下衣袂翩然的身影,会留在我记忆的最深处。

回去的路上,我依旧男装,有时骑马,但多数时候是和文芝、文兰一起,呆在车里。

我要让我的伤快些痊愈,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更好,这些,都需要休养。

“出来这一趟,殿下比从前沉稳了许多。”一日,邝逸如说。

“我以前不沉稳吗?”我不满意,拉着他的衣袖擦脸,拉他的手是那受伤还没好的手,所以他不敢用力,而我也乐得任他拉扯也不放手。

“才夸你,又这样,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邝逸如从不真的恼我,这时也只能有些无奈的轻声说,“人家都看你呢。”

“谁敢看我?”我抬头,理直气壮的向四周看,这时大队人马正原地休息,御林军和锦衣卫都训练有素,这是几个人一组,围成圈子喝水吃干粮,居然没有什么声音发出,自然,人人低头吃东西,没有人敢看我了。

“安稳些吧,你的伤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好!”就在邝逸如无可奈何的时候,王睿思出声了,他把刚打开的水袋塞在我一只手里,一边过来,拉住我受伤的手腕,“换药了。”

我只能松手,我受的伤总不太爱愈合,文芝说是因为我的皮太细了,我不置可否,只是换药却很认真,希望不要留下伤疤才好。

这夜,我们入住一个小城,城里最大的客栈被包下,先到的御林军将客栈里连同老板和伙计在内的所有人都清了个一干二净。

这个小城的客栈院落不少,房间也多,原本邵洪光的意思是要我带着我的人住在最内层的院落,不过这个想法被我否决了。在太原屡遭伏击,说没受到教训那是骗人的,我倒觉得,与其住在众人的包围当中,还不如随便住一个院子,这样,即便真有人来,大约也不会太容易发现我们吧。

不过我知道出了两次事情后,邵洪光终究是不能放心,在我挑定院子和房间后,他也就近找了个院子住下。

夜里静坐练气,是我最近养成的习惯,内力和外力都需要勤加练习,平时做足功课,临阵才不至于手忙脚乱。还别说,练了几天后,我觉得自己的听觉和视觉都有提高,只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真有长进。

静夜里,“喀”的一声入耳,惊得我激灵了一下,应该是什么人踩碎了我住的房子顶上的瓦片。气沉丹田,摸起手中的剑,悄悄贴在房门口听了一下,外面却又再无声息。也许我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重新回到c黄上,练一会气,然后睡大觉,但是,事实上,我却是拿着我的剑,微微抬起些门,无声的拉开,然后走到的院中。

跳上房顶,我找到了碎成两片的瓦,证明了我的猜测,四下张望,却见邵洪光的屋子,此时竟还亮着灯光。

快四更了,想不到还有人与我一样“勤奋”,心中疑窦既生,没道理不去看个究竟,我吸了口气,身子便轻盈的跃过院墙。

我知道自己的本事不能同邵洪光比,因此并不敢跳到他的屋顶上,而是只翻过院墙,就一点点的在阴影里挪动脚步,足足花了一盏茶的功夫,才蹭到他的窗外。

屋子里此时的情形,却让我很吃了一惊。

烛影摇动,将屋内的人影投到窗上,两个影子一合又分,发出了沉闷的“砰”的一声,我觉得有些像是两个人对了一掌。不过邵洪光一贯号称是锦衣卫中的第一高手,但是看两个影子各自后退的步数,却似他也没有占到上风般,这让我对屋内更是好奇,只是,这当口,却实在不能探头,只好蹲在窗前的一角,屏住呼吸,安静的听着。

“邵大人果然是高手,不愧是锦衣卫中的第一人。”等了良久,久到我的腿都开始微微发麻了,一个声音才突兀的响起,声音是掩不住的尖细,很陌生,却也熟悉,我知道的,之所以觉得熟悉,是因为宫里这样的声音太常见了。

“传闻东厂中高手如云,邵某今日也领教了。” 邵洪光开口,声音一贯沉稳,自然,也证实了我的推测,来人果然是个太监。只是,东厂这些年日益做大,网罗了不少江湖人并不稀罕,稀罕的是,这人居然是太监。

“公公常说邵大人是聪明人,如今不过是些许小事,聪明如大人,竟不肯给公公些薄面吗?”尖细的声音却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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