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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倾(43)

侍卫和御林军有序的闪开,让出一条道路,我对指挥史邵洪光点了点头,如平时玩笑般说了声:“师傅辛苦了,”便走了过去,看他眼睛红红的,估计我的失踪,让他折腾足了一夜,未免有些愧疚。

“痛吗?”回到府衙,又正式见过于谦后,邝逸如帮我用清水重新洗伤口、上药,本来我是要文芝、文兰来帮我的,只可惜这两个丫头见了血就手脚发软,比我这个患者还虚弱的样子,外人邝逸如他们又信不过,只有让他来了。只是奇怪,受伤的时候都没觉得怎么样,这时他不过轻轻问了声痛吗,我就忽然觉得很痛,特别痛,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痛!慢点,” 邝逸如手上的棉布虽然只是很轻的碰我,我仍旧颤抖,然后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知道痛才能长点见识,知道天多高、地多厚!” 邝逸如拧着眉,话很重,手却停了。

冷水沾到伤口上,凉飕飕的痛着,我微微战栗。

“逸如,你不用不忍心,她闯祸的时候,从来不会对咱们不忍心,所以,也不用客气。”门外,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进来,又是王睿思,他躺了一会,脸色和缓了,这时披了衣服过来,推了推邝逸如,“你心太软,她需要教训,我来。”

“你也胡闹,自己的身子也不顾着。” 邝逸如原本不肯让开,却在王睿思的坚持下站起来,“就要回京城了,你也照顾好自己吧。”

“放心,只要不被她吓死,回去时我定然是好好的,” 王睿思一把拿过棉布,奔着我的伤口就按了下来。我几乎能想象到那痛,忙一手捉了逸如的手紧紧握着,一边忙闭上了眼睛。

没有意料中的痛,那来势汹汹的棉布落在肌肤上时,几乎毫无感觉的轻柔,一点一点的,只留下点点沁凉。

我不知道陈风白去了哪里,不过我想,既然山洞中没有他,那么,在逸如他们找到我之前,他就该离开了。这样一想,心里居然有些怅惘,只是却也觉得无力。

包好伤口后,我小睡了一阵,待到醒时,日头已经没有了夺目的光芒,就那样挂在树枝上,很萧瑟的美丽着。

逸如在我门前转来转去,也不知待了多久了,而通常,他即使遇到非常难以解决的事情的时候,也不会如此。

“怎么了逸如,进来说吧。”本想叫人去请于谦,不过也不急于一时。于是我翩然转身,又回到房中。

“永宁,你别害怕,听我说,昨天一直在暗中跟着你的侍卫,半夜的时候被我们发现了,”说到这里,他自然的顿了顿,看着我。

“他们怎么了?我也想问你来着,就是刚才忘记了,我这次遇到袭击,他们居然都没有出现。”我想起来了,只是,逸如的神情有些奇怪。

“我们找到的时候,他们都死了,都死在路边,一个一个还是奔跑的姿态,就像瞬间被人点中了什么穴道一般,没有伤痕。”逸如眼圈微微发红,却抓住我有些颤抖的手,安慰我:“你别怕,可能是中了毒也说不定。”

“那结论呢?”我尽量让自己不发抖,问他。

“我们同邵大人研究过,都觉得那个陈风白来历不明,很可疑。今天早晨我们找到你的时候,就只见你一个人睡在洞中,返身叫人搜查客栈,客栈的老板却说,一早那个陈风白的屋中放着一锭银子,人什么时候走的他们也不知道,” 逸如一口气说着,有些为难的样子,“你身份尊贵,下次见面,谨慎些比较好。” 邝逸如这样说。

第11

我本来以为他会说我身份尊贵,这样的人还是不见的好,那样正好触到了我的反骨上,我大可来个反其道而行之,可是邝逸如偏偏就不这样说,倒叫我憋足了的力气无的放矢,也只能点头应他了。

“这次出来,可吃足了苦头了,伤口还痛吗?”见我乖乖点头,逸如也微微一笑,拉起我受伤的手,仔细看了看。

我一直喜欢他这样的微笑,感觉上,是那种在漆黑的深夜,看见云破月出的景象一般,遍扫阴暗,心情瞬间慡朗起来。于是我皱眉故意说,“痛!”

“痛就吃药吧!”就在这工夫,门忽然被人大力的推开,我和邝逸如看向门口时,却是王睿思端着托盘,大咧咧的斜靠在门口,眼神有些冷漠的看过来,待落到逸如拉着我的那只受伤的手上时,目光方定住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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