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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玉(674)

莫非他复明了?

可如果真复明了,蔺承佑怎会不让她提前知道。

这样想着,滕玉意打算偷偷看蔺承佑一眼,两位喜娘却二话不说把滕玉意推上了犊车。

***

滕玉意端坐在青帐中,身边堆满了糖果金钱,帐内静悄悄的,外头却笙鼓鼎沸。

沃盥礼行了,却扇礼行了,合卺礼行了,结发礼行了。礼数一成,她和蔺承佑便正式结为夫妻了。

再过一会,蔺承佑就该回到青帐了。想到此,滕玉意下意识揪紧那厚重的青绿嫁衣(注)。

只恨行礼时四周挤满了人,她都没机会仔细盯着蔺承佑瞧,但即便只是飞快地几瞥,她也瞥见了蔺承佑注视自己的目光。

那双眼睛漆黑如墨,笑意似能漾到她心里去。

她知道以蔺承佑的性子,今日成亲必然不愿再在眼上束上一根布带,但他的一举一动,哪像个眼盲之人。

两人拜天地时,蔺承佑不时会回头笑看她,成王府占地广阔,光从中堂走到青帐都要花费不少工夫,但无论在何处行礼,蔺承佑总不忘关照她。

喜娘们撒帐时,滕玉意头上落了不少玉箔和果子,蔺承佑与滕玉意行合卺礼时,顺手帮滕玉意摘下鬓边的一个小果子,这举动情意流露,引来帐内一阵笑闹。

“看来世子极喜欢自己的新妇。”

“可不是,新妇花容月貌,谁瞧了不喜。你们瞧,世子和新妇坐在一起,当真是一对璧人。”

回想到此处,滕玉意几乎可以确定蔺承佑复明了,但她仍不相信蔺承佑会瞒着自己,蔺承佑该知道她会得知此事有多高兴,可他竟然瞒着她。

再说了,赤须翼可是她抢来的。

滕玉意越想越气,忽听帐外传来脚步声,滕玉意心口猛地一缩,再一听,又悄悄松懈下来。

是碧螺和春绒,她们身后还跟了七八个嬷嬷和小丫鬟。

“娘子,热汤备好了,这一天都快累坏了,盥洗后换上寝衣吧。”

滕玉意抬眸打量那几个面生的婆子,那样谦恭和气,一望便知是成王府的老人,本想问碧螺“你们瞧蔺承佑是不是复明了”,见状,她笑靥浅生,悄悄把话又咽了回去。

一座青帐,辟作两端,外头是喜帐,里头是净房。

滕玉意到净房脱下厚重的嫁衣,浴洗一番,湿淋淋从浴槲出来。

春绒和碧螺正帮滕玉意擦拭身子,就听外头嬷嬷讶道:“噫,大郎这么快回来了。”

紧接着就听见脚步声,果然是蔺承佑,入内后,他似乎怔了下,笑问:“她呢?”

这个“她”,自然是指的滕玉意了。

滕玉意一颗心窜到了嗓子眼,慌手慌脚让春绒碧螺帮自己穿衣裳,等到重新裹得严严实实了,稍稍松了口气。

“丢不了。”就听嬷嬷笑着说,“玉娘在里头盥洗呢。”

蔺承佑哦了一声,顿了顿道:“……没什么事的话,嬷嬷们先下去吧。”

滕玉意低头望望自己,身上只穿着寝衣,便低声对碧螺和春绒道:“你们出去把外裳拿给我。”

碧螺错愕:“都换了寝衣了,怎还要穿外裳?”

滕玉意清清嗓子:“啰嗦。叫你拿就拿。”

碧螺不肯:“白日捂了一天,嫁衣上有汗,再穿上恐不好。”

滕玉意说:“那……那你们就去给我找一件别的衣裳。”

春绒无奈:“娘子这不是无理取闹吗?箱笼都送去了世子住的东跨院,临时去拿岂不大费周章。”

“我不管。你们自去想法子。”

二婢干脆撇下滕玉意,匆匆出了净房,出去后似乎只与蔺承佑见了个礼,便告辞离去了,仅一瞬,外头回归安静。

滕玉意悄悄走到帘前,正要搴帘往外看,有人把一件裙裳递了进来。

“是不是在等这个?”

正是滕玉意刚脱下的青绿色中裙。

滕玉意心口一跳,就听蔺承佑在帘外道:“还要我给你拿别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前年刚开始构思这篇文时,我就跟朋友说这篇文占了晋江各种冷门要素,“玄幻”“灵异鬼怪”“慢热”……前期男女主的斗法更是完全不符合晋江读者的口味,并非你撩我撩小打小闹,是真正斗得死去活来。女主的性格也绝对不贴合晋江主流审美。

编辑为了帮我搞点热元素,建议我加上晋江热门的“重生”标签,但我甚至不确定阿玉和滕绍这种因为家族诅咒不断轮回的情况,符不符合晋江传统认知上的“重生”,所以我在第一章 就写明这是伪重生。

我跟几个晋江作者说,我这篇文完结能有3万收藏就不错了,会很冷,但我会坚持写完,为了不受数据差的影响,我特地存了四十万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