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攻玉(533)

旁人也附议:“就是,武大娘可是出了名的心肠软,平日与世无争,不然也不会被镇国公府的段青樱偷偷撬了墙角。”

“但凶徒取走武大娘的魂魄,总要有个缘故。”

彭锦绣似乎想起了什么,猛地打了个哆嗦:“上回听人说太子有了意中人,说那人性情温柔,太子一见倾心,书院里有才有貌的娘子不少,性情温柔的却没几个,说的就是武大娘吧,凶手会不会是因为这个才——”

女孩们一愣。

太子妃人选牵一发动全身,尘埃落定之前,宫里绝不会泄露半点风声。

彭家从何处得的消息?

彭花月大声打断妹妹,强笑道:“诸位莫见怪,二妹憨直得很,估计是某位同窗跟武大娘开玩笑,我这妹妹却信以为真。”

彭锦绣也自知失言,惴惴揪住了巾帔,接下来一个字都不敢说了。

就听门外有人说话,不一会衙役进来说:“请问哪位是邓娘子?大理寺官员有几句话要当面询问。请上二楼雅室,严司直和蔺评事稍后就来,为着避嫌,诸位可以将婢女和嬷嬷带在身边。”

邓唯礼戴上帷帽,带着下人们上了楼。

衙役又道:“烦请武大娘的同窗在此稍候,稍后可能会一一问话。”

邓唯礼在二楼雅室中等了一会,就听楼梯传来脚步声,很快,蔺承佑和严司直推门进来了。

邓唯礼起身行了一礼。

严司直坐下后问:“今晚是武缃约邓娘子去的桥上?”

邓唯礼将先前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蔺承佑道:“今晚是不是有人送了你一份首饰?在何处送的?知道那人是谁吗?”

邓唯礼令婢女将摘星楼的锦盒呈送给二人:“我从桥上下来时,本想直接回菊霜斋,看到路边有卖木偶的,忍不住停了下来。那小贩说他货箱里有一套完整的曲艺十八部,只是眼下放在那边巷口,假如我感兴趣,可以到巷口瞧一瞧。我身边带了不少仆从,况且周围全是行人,谅这小贩不敢生歹念,就跟着到了巷口,那小贩从货箱里拿出一个锦盒塞给婢女,一句话没多说,转身就跑了。我让婢女把锦盒扔了,婢女却打开锦盒瞧了瞧,里头是一对珍贵非凡的映月珠环,盒子外头还錾着‘摘星楼’三个字,对了,盒盖内侧还附着一封信。”

蔺承佑问:“你很喜欢买木偶?”

邓唯礼坦然说:“自小喜欢买木偶,每回出来玩都会买几只回去。”

蔺承佑和严司直互望一眼,怪不得每一步都能掐准,原来提前摸透了邓娘子的癖好。

“那封信呢?”蔺承佑又道。

邓唯礼令人把信呈上去。

蔺承佑展开信,当场愣住了,那封信上的内容很陌生,笔迹却很熟悉。

严司直更是吃惊:“这不是……”

这不是蔺承佑的笔迹吗。

这封信写得很缠绵,几乎每一句话在表达自己对邓唯礼的倾慕,再加上拱桥“同游”、摘星楼的首饰,任谁都会误以为蔺评事瞧上了邓唯礼吧。

蔺承佑看向落款处,一个字都无。

“邓娘子知道这信是谁写的么?”

邓唯礼默了一会:“我也没有头绪。”

蔺承佑笑了笑:“真要是毫无头绪,你会当场把锦盒扔在巷中,又怎会让婢女小心保存?”

“好吧。”邓唯礼托腮叹了口气,“我以为是太子殿下令人送给我的,所以不敢擅自丢弃。”

严司直怔了怔,这位邓娘子的神态举止,倒是与那位滕将军的女儿有点像。

蔺承佑顺手合上锦盒:“这件事可能与凶徒有关,大理寺需即刻弄明白首饰来源,假如真是邓娘子的某位倾慕者送的,等我们弄明白自会还给邓娘子。”

邓唯礼松了口气:“也好。”

蔺承佑又道:“所以武缃出事时,菊霜斋都有哪些同窗?”

邓唯礼一惊,听这意思,莫不是怀疑是同窗对武大娘下的手?

“除我之外,有滕娘子、柳四娘、武绮,另一桌的则是……”邓唯礼细细回想,为了谨慎起见,又补充道,“对了,滕娘子是最后一个进来的,她坐下后不到一刻钟,外头就出事了。”

邓唯礼离开后,严司直在笔簿上写道:“看来菊霜斋的这几个人可以排除嫌疑了……取魂之后每个人的发作时辰不一样,事发时滕娘子虽然在楼里面,但坐下不到一刻钟就出事了,这样说来,她倒是嫌疑。”

却听蔺承佑道:“不会是她。”

严司直一顿。

蔺承佑望着面前的笔簿,轻描淡写地说:“之前她跟我待在一块儿,我托人向她打听书院里的事,大约说了几句话,就让宽奴送她回了菊霜斋,半路遇到武大娘,据宽奴说,当时武大娘神志清楚,停下来与滕娘子寒暄了几句才分手,此事宽奴和几位随从都可以作证,取魂至少要烧符,在宽奴等人的眼皮子底下,滕娘子没机会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