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心债(80)

“哎呦，知道啦，我闭着眼睛都知道你那弟弟脑子里在琢磨什么，你放心吧，倒是你千万保重。”

鸾心瞧着年赫率自己的护卫，策马向南绝尘而去。自己回过神，往亭中的石凳上歇了歇。让出尘拿出纸笔，想一会儿，写了起来。

“将这封密信送往南烟，速呈陛下。”鸾心将信封好，递给了立在一旁的归鹰。

“公主，这信既是要送呈陛下，怎么刚才不交给年小王爷？”

鸾心没有回答，想起了那日新婚之夜，自己爬在书房房梁上听到的那个熟悉的声音“不要以为南烟只有聂家就够了”那个声音的主人自己方才刚刚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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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心回到宫中之后，侍女回禀说是宫里的老太妃身体欠安，皇后领着皇妃诰命等去太妃处侍疾了。

“公主，这老太妃是北境先帝的宠妃，是齐王的生母，据说曾救过先帝的命，地位很不一般，先太后都让着她三分，王蔓凝都随皇后去侍疾了，公主不可不去啊。”

书瑶见鸾心回宫躺在贵妃榻上养神，心里有些急。

“齐王的生母这个太妃，就是北境先帝身边那个有名的淑妃杨氏？”

鸾心记得师父提过，齐王的医术大多继承于自己这个出生行医世家的杨氏，当年北境先皇征战中受重伤，就是这个杨氏出现救了她，之后将她带入宫中封了贵人。

鸾心还未行至杨太妃宫门处就听见了远处传来的僧人祝祷声，心里一惊，昨日还未听到消息，今日老太妃就病重如斯了？

鸾心到杨太妃病榻前，问安磕头，问安的话还没出口，帐内太妃就起了一阵声嘶力竭的咳嗽声，皇后扶起太妃，宫人们奉上痰盒，鸾心接过痰盒，跪着伺候太妃。

老太妃剧烈的咳嗽着，往痰盒里吐了好一些，熟悉的气味从痰盒里飘了出来，鸾心瞧着老太妃发紫的双颊，嘴唇，心里疑惑极了，伺候了一会儿便退了出来，随众王妃诰命诵经祈福。

鸾心嘴里念着佛，心里却盘算开了，杨太妃方才的症状和气味，跟丁婆婆太相似了，难道也是中了九绝？

正想着，宫人们宣说，齐王来了。

鸾心瞧着齐王走进了寝殿，想着，若是杨妃也中了九绝，这对颇通医术的母子想来是知道的。那么他们是否也在寻找九香茴槲呢？

阮旭入寝殿问安之后，杨太妃谴走了一干侍寝的妃嫔诰命，只说要跟齐王母子俩单独说说话儿，于是皇后领着众人离开了。

杨太妃遣走了寝殿的宫人们，自己起身废力地靠在软榻上，手中握着痰盒，阮旭走到灯柱前拿了一把剪刀剪去烛心，回身看着自己的体衰的母亲，眼里没有一丝表情。

☆、第 42 章

“我儿不是喜欢看母妃这样吗？”

杨太妃双腮颤抖着，努力挤出一丝笑，这笑在阮旭看来，却龇牙捏嘴，丑陋至极。

“知子莫若母，儿臣只叹再怎么日日在您跟前侍疾，也只得一两年的光景了，儿臣巴不得余生天天瞧着母妃被九绝折磨，末了儿臣自己也跟着母妃一块儿去呢。”

阮旭移开自己轻飘飘的眼色，眼神定在杨太妃内室里一幅画上，画中的女子双眸中有蓝色的涟漪。

“你以为闻到的那丝香味就能知道所有的事儿了？”

杨太妃咳嗽地上气不接下气。又道：

“你就是知道谁是续命轮的命主又如何？哈哈哈，若是我死了，你得到的也就是一副空架子罢了。”

杨太妃在自己身嘶力竭的咳嗽中笑着，那声音尖厉地如同哀鸣的鬼魅。

“儿臣也舍不得母妃离开，整日里盼着母妃在这世上的最后一日，到了那日，儿臣一定会捧着那九香茴槲，呈给母妃闻闻的。”

阮旭瞧着一阵剧烈咳嗽过后昏过去的杨太妃，像是在看一摊烂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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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你所说，续命轮既然是无妄谷的圣物，而无妄谷又是医谷，那这续命轮就是一种……嗯……药？”

此时六王府书房中阮沛端坐在椅子上写着什么，抬起头来看着柴风。

“属下派四国细作多方打探得知，续命轮的消息在二十年前四国混战中被掩埋的差不多了，如今只得知，续命轮，物如其名，据说能另死者起死回生，另生者延年益寿，至于到底是什么，实在不甚清楚。”

“江湖上传闻能起死回生延年益寿的奇药如此之多，后来证实，也不过是赤脚医师杜撰骗钱的罢了，如今西祁派寥远这等人物追查续命轮，想来这续命轮不是凡物。”阮沛道。

“正如公子所言，确有续命轮此物存在，据说二十年前四国混战，西祁毒杀所向披靡，所过之处，皆是为毒所杀之无辜百姓，无妄谷中医者制药救人后被西祁发现，西祁派兵赴无妄谷，意图灭谷，无妄谷请出圣物续命轮，也不知续命轮何等功效竟组成了一支不死军团，与西祁拼杀，也不知无妄谷最后是否遭受了灭谷之灾，只知混战过后，无妄谷神秘消失不见，竟连厮杀之后的尸首也找不到了，至此之后西祁皇室一直有股力量遍寻四国，势必找到无妄谷人，找到续命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