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混日子(57)

当初进池子时，天气刚刚转凉，荷叶零零落落，她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天空。不能记录日子，她就只能静静地待着，做得最多的事就是抬头看天。

看着日升日落，看着不同形状的白云飘过，空中时常会出现沈谦璟的脸，不过现在已经很模糊了。

哎呀，早知道她就先在池低画个他的脸了，这样就不会忘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大概还在忙政事吧？没她擦头发了，只能自己用内力烘干了吧？

她想着之前相识相处的经历，明明那么短，但又那么令人欢喜。可恶，他为什么一次也不来看看她？等她出去了，先把他揍一顿再说。

除了天空白云，偶尔会有飞鸟掠过水面，也会看到空无大师过来喂鱼。

她知道空无大师每天都会来静坐一会，没办法，池边露出他半个晶亮的光头，而且他每次都会把阳光折射到池里。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念经，因为池中听不见一点声音，寂静得很。

日子一天天过去，乔婳看着枯萎的荷叶又开始覆盖整个水面，密集得快要把整片天空遮住了，她也大概知道，已经过了将近一年了。

今天也跟往常没什么区别，乔婳搜了很久才找到一小片没被挡着的天空。

好想出去啊……

最近她觉得有些不舒服，有时是刺骨的寒冷，有时好像被什么压着，也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正常，但是她又不能跟空无大师说。

一阵风吹来，荷叶歪了歪，把那一小片天也给遮住了。乔婳想伸手去拨开，自然是没用的。她现在还保留着人的各种举动，就怕真的出去了，她却丧失行动能力了。

漫长又平静的一天过去，黑夜来临，乔婳静默不动，她现在闭不上眼睛，只能看着周围的一个地方发呆，以前害怕的幽深池底和黑夜，现在已经习以为常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觉得越来越喘不过气，一开始还以为这不过是最近经常经历的感受而已。

但是到天微微亮时，她那种感觉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难受了，甚至有“溺水”的窒息感。

“溺水”？乔婳一下子清醒过来，她现在想呼吸，非常迫切地想！

她想冲出池子，但依然有道屏障挡着她，她开始习惯性地想用手推，然后发现自己的手出现了，浅浅的透明的，就像当初做鬼时那般！

乔婳激动起来，甚至已经开始感受到什么是心跳了。她使劲地推着池面，就在她快要窒息时，她出来了！

☆、她出来了！

她出来了！

乔婳只感觉自己冲破了那层看不见的屏障，“哗啦”一声破水而出，就在她出来后，身后原本盛开的莲池一霎那化为枯池，就是池中那几尾锦鲤也都翻着肚子浮了上来。

乔婳却没这个心思去想为什么了，因为她现在空荡荡，什么都没穿，原本还能拿莲叶遮一下，然而莲叶已经缩成一片枯枝了。

也幸亏现在天才微微亮，她快步跑到空无大师常坐的亭子里，那里有一张桌布，勉强能围住身子，不过要是让别人看到了，还是很伤风败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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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空无大师照常来莲池边念经时，意外地发现他的莲池一夜之间枯萎了。

他左右看了看，只有风吹过竹林沙沙的声音。

他双手合十，闭眼道：“女施主可是出来了？”

正在林中等待空无大师而睡了过去的乔婳一下子就清醒了，她激动得大声喊：“大师！我出来了！可是我没衣服，麻烦您给套衣服吧！”

空无大师看着从草丛里露出一个头，脖子以下隐没在层层叶子中的姑娘，默默转身并应了一声：“施主请稍等。”

空无大师动作很快，乔婳穿上他拿回来的小和尚道袍，宽松的衣裳，卷起头发戴上帽子，咋一看还真是个眉目清秀的小和尚。

她跟着空无大师走出竹林，发现金弓竟然站在那里，看到她之后一脸震惊的魔幻神情。

金弓对她不熟悉，但乔婳对他熟悉得很，脱口而出：“金弓？你怎么在这里？”

金弓：“……”

乔婳在他脸前摆了摆手：“你没有跟沈谦璟回京吗？”

就在乔婳由于要不要一巴掌打醒金弓的时候，金弓突然一个激灵跪到在地上，粗声喊道：“见过夫人！”

周围路过的几个香客不明所以地望了过来。

乔婳连忙蹲下去扶金弓：“你这么夸张做什么！别人都看过来了！”

金弓看她尴尬的样子，大概猜到了乔婳脸皮薄，连忙正起身。

之后乔婳便打算跟金弓回京找沈谦璟，原本金弓是劝她留下来，等沈谦璟来接她的，毕竟这是主子亲自下的命令。无奈乔婳坚持要先回，还不让金弓通风报信，想偷偷回京给沈谦璟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