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混日子(3)

几米大的龙床都够睡四五个人了，帘子稳稳地束起，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多余的东西都没有。

沈谦璟知道乔婳进了内室，他也不介意，反正她也做不了什么。

过了一会，见她兴冲冲地冲了出来，跟他说：“沈谦璟，床底下那个金灿灿的壶是你的夜壶吗？太精致了吧？！”

沈谦璟原本还神情淡淡的脸上浮起浅浅的红晕。

这女鬼喜欢窥视别人的东西就算了，还说话粗俗！

他薄唇微微抿起，有些尴尬：“你看那东西做什么？赶紧过来。”

乔婳笑嘻嘻地飘到他身边，虚虚的做了个坐着的动作。她其实也不是故意让他尴尬的，只是那东西做得确实漂亮，她又喜欢这些金灿灿的东西，闲的无聊才说了一嘴。

沈谦璟侧头看到她眉眼弯弯的模样，唇边还有些促狭的笑意，就知道她是故意说的。如果她现在是个人，他一定要罚她打个几大板，让她乱说话！

心里虽然这么想，到底还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过来，你不是说想习字吗？”沈谦璟摊开一本书。

这是昨天乔婳向他提过的事，一只女鬼还这么好学，要让京城那些只知花天酒地的纨绔弟子知道，都不知道羞不羞愧。

他也是闲着无事，就教她了。其实他也有私心，只有他能和乔婳交流，乔婳心机又不深，他说的她都愿意听，现在他教给她一些东西，说不定日后会有点用。

两人一个认真教，一个认真学，学习氛围浓厚，乔婳给自己点了个赞。

小祥子来通报时，只听到皇上读书的声音：“屈人之兵而非战也……不对，这是非……”

小祥子小心翼翼地在外面报：“陛下，太师求见。”

里间的声音停了，很快沈谦璟就应了一声。

沈谦璟虽然没再出声，但会慢慢翻书给乔婳看，乔婳的手按在书面上，一个字一个字的点，点完了，沈谦璟就翻一页。

很快太师就走了进来，年纪已近中年，但身躯凛凛，步步生风，面上是一片泰然之色。

乔婳见人进来，下意识躲到了沈谦璟身后，在他肩膀后慢慢露出一张小脸。

沈谦璟虽感觉不到她在身后，却不由自主把腰背挺得更直了。

“太师有何事？”

陈太师行了礼，直起来说到：“回皇上，流州赈灾一事臣已指定赈灾使刘文清前去，此时已经上奏陛下三日有余，不知陛下为何还未批阅下来？”

乔婳飘回到原来位置，有些疑惑地问沈谦璟：“赈灾的人都是太师来指派的吗？”她也不太懂朝政，但也知道一些重要事情上面，皇上才是拥有最终决定权的人，太师刚刚那话更像是先斩后奏。

沈谦璟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很快又平复了下去。他面无表情地说：“哦，朕忘了。明日就把奏折下发。”

陈太师叹了一气，语重心长地对沈谦璟说：“赈灾如此重要的事皇上如何能忘记？还望皇上能多关注政事，不可再像小时那般了。”

“太师说的是。”沈谦璟一脸认真地回应了他，但眼底的寒意丝毫未退，只是掩饰的好，陈太师也未曾察觉，只以为皇上还是一如既往地顺从，便满意地告退了。

乔婳觉得两人的相处有些奇怪，看了看远去的陈太师，又瞧了瞧沈谦璟的表情。

沈谦璟知道她在疑惑，便说：“现在这朝政，大半都是太师的人，我早已形如傀儡了。”

乔婳微微睁大眼睛，她看沈谦璟的气度，还以为他是个掌控大权的年轻帝王，结果是没逃出奸臣手心的小可怜。

她虚虚拍了拍沈谦璟的肩膀，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他。

沈谦璟看着高度才到他下巴的乔婳，她的表情比他还沉重，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不过他也不打算解释些什么，这些事情一时半会也说不完。

“不是还要习字？”

“哦哦。”乔婳乖乖坐回到沈谦璟身边，两人又变回之前的模样，仿佛陈太师未曾来过。

很快到了晚膳时间，皇上的菜式并不多，但做工精致，滋味更不必说。

“怎么样，这个菜什么味道？”乔婳眼巴巴地看着沈谦璟。

沈谦璟把一小块肉片放进嘴里，细细嚼了嚼，回到：“嗯，肉质鲜嫩，已做到入口即化之感，一小片就已唇齿留香。”说完，果然看到小姑娘吧砸吧砸嘴巴，仿佛她也吃到了肉一样。

沈谦璟勾勾唇，又夹了下一片菜，说出的话更加诱人：“这菜每一片都取的新叶，炒的清脆，油下的不多不少，刚好滑口又润色。附加的作料没有盖过它原有的味道，反而更添一味。”

乔婳揉了揉脸，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吃香喝辣，有些丧气地说：“为什么鬼就不能吃东西呢？不能吃东西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