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郎要与我私奔(118)
旁人吓得几乎全身僵硬,这几天圣上格外暴怒,从前是皇后有这个本事,现在多了个状元郎,现如今就连大将军回来也要让他们走鬼门关这一遭。
上次圣上暴怒之时甚至当场杖杀了一个做事出错的宫女,现如今看这架势,怕若是他们出了一点声响,便离死期不远了。
宋温游捏紧手中的茶杯,皇帝的气势如泰山压顶般,但他临危不惧,认定了心中所想。
“臣从未悔过当年的选择。”他声音铿锵有力,“妻亡故是为臣心中所痛,但事已至此,臣不会揪着不放,臣只希望自己的独女不再如此!”
他今日到这来不过是想为自己的女儿争取一个机会,他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看不上她的人,更何况她的婚事该由她自己选择,而不是像自己当年那样,不得已娶了沈氏。
一早皇帝便下了命令,可真太子的为人他看得清楚,也算模糊应了,但先有江汶琛突然反悔,后又发觉宋月稚抵触三皇子,他自知自己这身家无人继承,皇帝便要把自己女儿作为筹码供人做踏板这路子,可他不愿意。
他不愿意让自己女儿也成了筹码。
他宋温游忠了一辈子,他也仅剩这点念想能挺起脊梁,为自己的女儿争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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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针锋相对的声音让殿外刚到的几人互相对望一眼,门是不敢闯的,只静静等候着。
江虔文眉头紧锁,显然是担忧至极,荣国公刚到便和父皇这般争吵,惹了圣怒怎么收场?
而一旁被硬拉扯来的江汶琛却淡定的垂眼,不被人瞧见的眼里带着一丝戏谑,仿若是听什么有趣的戏般。
两幅截然不同的模样让人心下见了分晓,说怎么三殿下的气性怎么比不过一届寒窗书生?
很快,宫外传来周公公洪亮的声音,“皇后娘娘驾到。”
轮椅压过地面的声音传入江汶琛耳里,他忽而轻轻抬首,皇后那张威仪至极的面容落入他眼底,与她眼睛碰到一处,他不自觉的轻颤了睫。
但之后很快掩去,如寻常臣子般行了君臣之礼。
皇后似是不经意问,“这便是状元郎了?”
江汶琛不去看她的眼睛,“回禀娘娘,正是草民。”
之后便沉默下来,这几日皇后闭门不出,谁都知道是什么原因,现如今见她出现在这颇为稀奇,还有这个新科状元江汶琛,竟是这般见了皇后的面。
真不知是该喜该是忧。
“母后,这位便是太师提过的那位文章极好的学生。”
江虔文有意的提了提,但皇后却不接他的话,似乎是对这个富有才名的人没什么兴趣。
江汶琛指尖微陷掌心,缄口不言。
正巧是今日,正巧是她被折断双腿的这一日。
皇后指了指里面,“怎么了?”
太监把宋温游自主留下与圣上言谈的事说了说,皇后便皱了眉。
她道:“让本宫进去。”
“不可啊皇后娘娘,陛下正气着呢。”
这时候谁敢进去禀报?
皇后却是不理他,侧目忽然对江汶琛笑了笑,“本宫腿脚不便,不知状元郎可否推本宫进去。”
江虔文片刻不解,皇后为何要点他?适才不是还不感兴趣么?他秀气的眉起了波澜,但却不敢出言打断。
江汶琛便应声到了她身后,抬手搭在紫檀轮椅上,接着似乎没什么不妥的推她入了内,顾及皇后身有残疾,殿内特意修了平滑的道路。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交流,哪怕身后的侍从离到再远。
直到到了门槛外,才听见圣上暴怒之下脱口而出的话,依稀还是说皇家待宋家不薄云云。
而宋温游却是跪在地下,不应,仿佛认定了最后陛下会答应他所提的要求似的。
“真是玩笑。”皇后忽然转首,对江汶琛道:“本宫就有个故人,当年本宫非要她嫁给娘家相好了的夫君,门第高前程瞧着也好,现如今她夫家不争气,便满身落魄到了我跟前,言也不能怒也不能,最后潦草离去,横尸在外。”
江汶琛察觉殿内忽然静了下来,声音放高:“娘娘为何不帮她。”
“因为本宫不认为本宫是错的,她表面风光的很,一品诰命儿女得意,谁知家中妾室成群,丈夫又是个窝囊的,宠妾灭妻令人发指,可本宫是为了她好,她偏觉得我在害她,你说可不可笑?”
“娘娘怎会可笑呢,娘娘做什么都是对的。”
“是,只要本宫还是一国之母,谁敢与我言说其他?本宫又是帮着搭姻缘又是封诰命的,也是她自个不争气,废了本宫的好心。”
苏女官看了一眼江汶琛谈笑自如的模样,心里暗自称奇,这一唱一和的默契像是与生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