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喵向来不擅长安慰人，他抿了下唇，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伸手把桌上的契约全书朝涂钰的面前推了推。
白喵：“先看看吧。”
虽然不知道契约全书对蒋年有什么帮助，但既然涂钰需要那肯定是有他的想法。
涂钰将手上的烟掐灭，用湿巾擦过手之后，翻开了契约全书。
白喵随便找了一处坐下，他现在脑海中一片混乱，涂钰的事还有江褚的事乱作一团。
他伸手扶额，企图让自己静下心来思考。
客厅安静极了，只有涂钰翻书的声音。
白喵微微闭眼，把头往后仰，放空大脑等待着涂钰。
又过去了一段时间，翻书的声音消失，白喵睁开眼看向涂钰。
涂钰面无表情，鸦黑色的眼睫毛微微颤动，白喵也无法判断结果到底是好是坏。
涂钰开口打破了沉默，“白喵，你说我和他签订生命共享契约有用吗？”
白喵下意识回道：“你疯了？”
白喵的眼中写满了诧异，要知道一直劝他不要和人类签订生命共享契约的人是涂钰。
白喵眉头紧锁，迟疑了几秒，他问道：“蒋年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涂钰张了张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他闭了一下眼，重新整理好心情说道：“脑部受到了重创，内部淤血无法清除，已经昏迷一周了，可能...”
涂钰没有再接着往下说。
白喵脑海中一片空白，妖怪的身体素质要比人类好得多，医院离他过去的生活很遥远，远到他忘记了人类是这么的脆弱。
涂钰的声音又响起，“我想过什么时候该和他分手，想过不要陷得太深。但直到看见他躺在病床上，我才意识到，感情是不受控制的，无论是妖怪还是人类都是一样的。”
“我想我逃不掉了。”说这话时涂钰的语气很平淡。
白喵心情复杂地抬眼看向涂钰。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涂钰的眼眶中滴落，他像是没有意识到一样，那张俊秀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理智告诉白喵，他应该劝住涂钰。
但同样喜欢上一个人类的他又有什么资格劝别人的，要是今天躺在医院的人是江褚，他怕是会做一样的选择。
白喵从涂钰的手中抽出契约全书，看完这一页后，他的眉头微皱。
书上根本没有说签订契约可以救人。
像是看穿了白喵在想什么，涂钰开口道：“我想试一试献祭契约结合生命共享契约。”
献祭契约是什么？
白喵查看目录翻到献祭契约的那页，仔细浏览完。
他的瞳孔放大，书上关于献祭契约就寥寥几句，但就这几句就已经足够恐怖。
疯了，涂钰绝对是疯了。
这哪里是献祭，分明是以命换命。
白喵难以置信地看着涂钰，对他吼道：“涂钰你真的想清楚了吗？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群朋友的感受！？我不允许。”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白喵深吸一口气，准备冷静下来好好劝劝涂钰。
涂钰突然轻笑出声，“得了吧，妖怪之间最冷漠了，兔族又没啥人，会在意我的怕是只有你了。”
涂钰的视线移向窗外飘远，他沉下声说：“要是我的生命献祭给蒋年不够，变回了原形，你就把我送给蒋年，说是那个叫涂钰的混蛋铁了心要和他分手，见他出车祸就直接抛下他走了，只留给他一只兔子当分手费，爱要不要。”
白喵的心里梗得慌，他完全不认识什么蒋年，只有涂钰是他的朋友，他不能接受涂钰这样做。
他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见涂钰接着说：“不用再劝我了，要是江褚这样你怕是比我还着急吧。”
一提到江褚，白喵的心就像被揪了一把，又涩又疼。
他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想了许久，最后憋出一句，“蒋年也不会希望你这样做。”
涂钰摇了摇头，笑弯了眼，“那天他还和我吵了一架，在他眼里我就是个混蛋，他这个人可没心没肺了，说不定没过多久就把我忘了...”
说着说着，涂钰脸上的笑逐渐变淡，他停顿了几秒。
“他会出车祸也是因为我，吵完架后我就那么看着他拿着车钥匙冲出去，也没想过要拦住他。”
涂钰的声音开始哽咽起来，“你说他倒不倒霉，我要和他提分手就算了，他开车出去还正好和酒驾的人撞了...”
“不过最可笑的还是我，我和他提分手只是因为发现我好像太喜欢他了，我怕自己彻底陷进去。”
听到这，白喵的心情复杂地看了涂钰一眼。
涂钰眼角的泪花在灯光下闪烁，晃得白喵忘记他还能说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这才是副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