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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爱我(2)

丁乙只记得这几句,也只知道这几句,其他的歌词从没听清过,所以一直没搞明白歌中那个“不回家的人”究竟为什么不回家,也没搞清那扇“不开启的门”又是指谁的门。

丈夫也算是个“不回家的人”,整天泡在实验室里。

可能男人天性里就是“不回家的人”,丁乙见过的男人,只要是有了家的,都爱往外跑,不是泡在实验室里,就是找人打球打牌,即便待在家里,也是黏在电视机电脑旁,就是不陪妻子儿女。

相比而言,她觉得泡实验室比成天在外面晃荡还是好多了,甚至比成天待在家里看电视上网也强。泡实验室,总还能泡出点成果来,打球打牌能打出个什么来?看电视上网又能看出个什么来?

她一向是很支持丈夫干事业的,对此从来不抱怨。但今天她心里有点不舒服,主要是因为那个小温。这么晚了,她待在实验室干什么?干了一整天的活,还没干够,晚上还跑到实验室去卖命?

肯定是别有用心。

2

丁乙发现世界上最可怕也最可恨的,就是那些快三十岁了还没嫁掉的单身女人。这帮人早到了“恨嫁”的年龄,每分钟都恨不得把自己成功嫁掉,根本不管男人那边是个什么情况,抢得到就抢,夺得过就夺。

这帮人本来是没什么抢夺优势的,如果不是因为姿色平平,也不会快三十了还没嫁掉,如果她们跟那些二十刚出头的小女孩争抢,绝对处于劣势,所以她们看准了那些已婚男人,同他们那些被怀孕生子摧残了身材的老婆开展争夺战。

当然,也不是每个怀过孕生过孩子的女人身材都被摧残了,但男人嘛,都喜新厌旧,在同一个女人身边醒来了十几年,看见别的女人自然觉得如花似玉,虽然弄到手后也会觉得不过如此。

跟丈夫在一起这么些年了,丁乙当然知道丈夫对女性还是有点吸引力的,特别是刚一见面刚一接触的时候,那个吸引力不是一般的大。

她跟他在一个锅里搅勺子搅了这么些年,他的吃喝拉撒打嗝放屁都见识过了,当然没有了“惊艳”的感觉,但回想刚认识那会,还是狠狠“惊艳”了一把的。

那时她正在读研究生,爱情方面虽然不完全是空白,但也只是一些小打小闹,跟男生看过电影,吃过饭,拉过手,拥抱过,接过吻,但从来不曾动过心,都是过家家的感觉,总是想着“难道这就是我的爱情?难道我就要跟这个人过一辈子?”

每次她这么“难道”“难道”的,就把恋爱故事给“难道”黄了,不过她也不惋惜,因为实在是一点神魂颠倒的感觉都没有。

她给自己定了个终结浪漫追求的截止日期:二十八岁。如果到二十八岁的时候,还没遇到令自己神魂颠倒的人,就彻底把“神魂颠倒”从爱情的词典里划掉,换成“过日子”三个字。

她跟丈夫的相遇,还是颇有戏剧性的,记得那是一个春天,用小时候写作文的话来说,就是“晴空万里,春回大地,蓝蓝的天空中飘着朵朵白云”。

其实她那天根本没工夫望天,因为她腹痛得厉害,如果不是死要面子,她肯定会满地打滚了。她敢打赌比同寝室的小宋月经痛要厉害得多,因为小宋虽然痛得汗流满面,但从来没痛晕过,而她真的是痛晕了。

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病c黄上了,但不是小学作文中描写的那种洁白的病c黄,而是有点脏兮兮的微黄的病c黄,病房的天花板也是脏兮兮的微黄,c黄单和被子都是脏兮兮的微黄,好像每次都没洗干净,一次留一点污垢,于是就成了这样。

病房四壁的墙上还刷着一人来高的绿色油漆,照得那些病c黄上的脸都有点泛绿。

妈妈守在她病c黄前,见她醒来,喜不自胜,嘘寒问暖,鞍前马后地伺候她,她这才知道自己得了急性阑尾炎,动了手术,把肇事的阑尾切掉了。

妈妈安慰说:“这下好了,以后永远不会得阑尾炎了。”

这是妈妈的口头禅,无论多么糟糕的事,妈妈都可以用“这下好了”开头,而且总能说出“这下好了”的理由来。

她受了妈妈的感染,也觉得这是件好事。她还能说出不止一条的“好”来。

第一好:只是阑尾炎,而不是什么更可怕的疾病。

第二好:阑尾是多余的,割了不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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