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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说将来(250)

老板振振有辞:“我生的是米国公门嘛,我帮米国政府生了小孩,它不该养吗?”

老板的英语不行,所以每次到医院去检查看医生什么的,都是BENNY陪着去。但餐馆又很忙,所以老板不能同去,搞到最后就象是BENNY跟阿文是两夫妻一样了,医生都那么认为,检查的时候,不光不叫他出去,还叫他过去看。阿文告诉海伦说:“BENNY一下就跑到外面去了。”

海伦听了,很高兴,原先因为BENNY陪阿文去看妇产科医生的不快也一扫而光了。

三月底的时候,海伦收到了加拿大移民局寄来的移民纸:她一家三口的移民办好了!

移民的事办好了,海伦真是激动万分,拿着那几张移民纸,左看右看,怎么都不敢相信她一家三口都成了加拿大永久居民。她把那三张移民纸都仔细看了,名字生辰什么的都对,总算放了心,开始给家人朋友打电话。

还才下午六点左右,她不好往中国那边打电话,就先打北美这边的。首先就给父母和弟弟打个电话,她妈妈听了,就在电话上哭起来,说:“我的咪咪总算熬到头了。”

她弟弟说:“姐,你们过来了就住我这里,我三间卧室,刚好有你们一间。”

她想也只能这样了。她弟弟在士嘉堡EGLINTON路上的一幢高层公寓里买了一套三居室的房子,她父母住了一间,她弟弟弟媳住了一间,还有一间本来是给两个小孩住的,但华人父母都有点不习惯让小孩子单独睡,所以她弟弟一个四岁的女儿和一个两岁的儿子都是跟她弟弟弟媳住在一间卧室里,剩的那间就做儿童室,可以给她一家三口住。

她来美国这么久,都没去过她弟弟那里,因为平时没时间,而第一个圣诞她的签证还有一次进出,她就跑回中国去了,然后暑假就去打工,然后圣诞又跑回国,所以直到现在她都没去过加拿大。

她弟弟一直都很帮她,经常借生日节日机会寄钱给她。但她是个要强的人,弟弟给她一家三口多少钱过生日节日,她也要还那么多,有时还要还出多的来,所以她弟弟也不好多给钱她。她就是在买车的时候,接受了弟弟一点帮助,是她弟弟那年退税的钱寄来给她买的车。

她弟媳小顾也是个很NICE的人,对她父母都很好,所以她觉得住在弟弟那里,她弟弟那方面应该是没问题的。她现在担心的是李兵这一面,李兵一向就不喜欢她的家人,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家人从来没反对过她的婚事,李兵每次去她家,她家人对他也很友好,但李兵就是看不来她的父母和弟弟,一口咬定说他们不瞧不起他。

其实很多时候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而且不一定是对李兵有害的事,但因为生活习惯的不同,李兵就不能容忍。她父母比较过细,退了休在家也没什么事,所以吃黄豆芽的时候都把根掐掉。李兵就为这事抱怨了这些年,每次去她家,只要看到她父母在掐豆芽根,就要呲之以鼻,而且很久都绷着个脸,木进木出。她父母也是好久才悟出这一点,所以只要有李兵在场,根本就不买黄豆芽,避免看他的长脸。

但是生活中这种事情也实在太多了,而且李兵又不直说,一切都以板脸表达。本来板脸也吓不死人,但一家人在一起,有那么一个人时时刻刻在绷着个脸,别人又怎么开心得起来呢?所谓一人向隅,举众不欢,就是这个意思。

英语里有个说法,叫做WET

BLANKET,是指那些搞得大家都不开心的人。在她父母家的时候,大家围着桌子吃个饭,李兵要么就是闷头喝他的酒,要么就是匆忙几下把饭吃了,一个人先下了桌子,还把自己一个人的碗洗了,意思就是我没要你们给我洗碗,所以你们也不要叫我给你们洗碗。

她父母和弟弟都比较注意别人的情绪,所以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总是讲点什么,免得冷了场,个个闷头吃饭。再说大家都是在各地工作,聚在一起的时候不多,讲点什么也是人之常情。但这也是不入李兵法眼的,要么就绷着个脸一声不吭,要么就把碗筷弄得叮当作响来表示不满。

她不知道如果长年累月地让李兵跟她家人住在一起,生活会搞成什么样子。她时常为这些事在她父母弟弟面前感到内疚,因为她没给他们找个合得来的女婿或姐夫,她又没本事顺顺当当地跟李兵离婚,她以前能做的,就是尽量不把李兵和父母弟弟弄在一起。

如果她也在加拿大,可能会好一点,因为她可以在她父母很李兵之间起到润滑剂的作用,但她肯定是要回美国来读书的,如果李兵签不到证,就只能留在加拿大,住在她弟弟那里,那就不知道会搞成什么样子了。她相信她的父母和弟弟两口子不会嫌弃李兵,但李兵自己肯定会臆造出一些嫌弃和厌恶,然后把事情闹得乱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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