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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征途(23)

他表面上还是冷冷的,实际上在憋气。

如果不憋气,整个房间会有一股很淡的酒香。这种味道他形容不出来,像空气中有什么黏腻的甜。

导致他本人像喝醉了,又像没喝醉。

他还记得,在他分化那一年,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有人说阮家整座庄园是不是开了酿酒厂,有人说阮希的信息素是酒味的……

再过了几天,abze城最大的赌坊还开了盘,赌是白酒味还是洋酒味或者是红酒味,阮希当时哭笑不得,找来宋书绵,让放消息出去说是醪糟味。

结果到了最后一天,他在自己的贴身衣物上反复细闻,总感觉有股甜腻的香味。

不过,眼下他唯一能确定的是……

刚刚他脸红了。

因为这是发情的表现之一。

冲进浴室后,阮希迅速脱掉了上衣,拧开水龙头。

等到浴室内热气腾腾,他才发现自己粗心大意到没把装有抑制剂和枕头的外套拿进来。

怎么办?

如果洗个澡还拿外套,未免太奇怪,陆征河这么精明的人肯定会起疑心。阮希还不了解现在的陆征河,还不太放心把自己的性别作为“弱势”暴露给对方。

他突然想起自己的行李背囊就放在进门处的柜子上。

拉开浴室的帘子,阮希小心翼翼地朝陆征河问道“你能帮我拿一下洗面奶吗?”

“洗面奶?”

陆征河好奇地重复这三个字。

这么精致的吗?

在北部联盟练兵的时候,他只偶尔见过军营里有人会用,基本都是女兵在私下交易售卖,男兵很少有拿这个往脸上涂的。

“在哪儿?”他问。

“门口的行李背囊里。”阮希回答。

为了安全起见,陆征河至始至终都没有把枪放下。

他提着枪,大跨步来到门边,直接用枪杆挑开了半敞开的背囊。

距离过远,他并没有看清楚里面有什么管状物体。

又靠近一点,陆征河也没有看见,他索性把枪夹在手肘处,伸手去背囊里找。

也没有。

听浴室里水流哗哗声,陆征河知道都在赶时间,也没多问,又拉开背囊里层的包。他伸手把阮希要的东西拿出来。

就在这时,阮希轻手轻脚地打开了浴室的门,将搭在椅背上刚刚没被拿走的外套扯进了浴室。

陆征河其实感觉到阮希出来了,但他没有回头,因为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吸引在了里层垫底的角落布料上。

那里有一张小照片。

这张照片不起眼,只露出了一个小角。

但是陆征河偏偏注意到了。

他皱起眉头,朝紧闭的浴室门看了一眼,水声依旧没有停止。

陆征河把照片拿了出来。

这张彩色照片放在掌心只有一半大小,主人公是两个看起来徘徊在成年边缘的男性,模糊的面容略显青涩,身着校服,红色背景,看样子是在什么照相馆专门拍的证件照。

这两个人,一个看样子是还在念高中的阮希,另一个却长着和自己相似的脸。

照片离今已有些年月,再加上大概经常使用的原因,照片表面已经磨损得不太能看清楚。陆征河只能通过轮廓辨认出照片上二人的长相。

陆征河忽然感觉眼前的一切变得黑暗,就像这夜晚的途中一样。

“拿到了就请给我吧?”浴室里传来阮希的声音。

阮希记得刚刚明明看见陆征河手上拿着洗面奶的,没明白怎么这人动作这么慢。

难道是他记岔了,放在背囊外面的兜里了?

“好。”陆征河应答道。

将浴室门开了一条缝,阮希接过陆征河递来的物品。

他屏着呼吸,害怕有一丝酒香从浴室的氤氲雾气中流淌出去。

陆征河一走,阮希靠上了白瓷砖砌成的浴室墙。

他感受着热水激流在背脊上如瀑布般坠落,脚边的水花飞溅起来。

阮希几乎快没力气,缓缓地往地上坐了下去。

他的双眼已经开始泛红,碎发全部抓了个乱。

阮希没能欣赏到镜子中狼狈不堪的自己,也不愿意去看,他已经不记得上次这样的情况是如何去度过的了,只是他明显察觉到这一次的波动比任何一次都来得更加猛烈异常。

把手上的水甩干,阮希伸进外套的左边衣兜内摸索。

完了。

他没摸到抑制剂。

“……”

阮希沉默一瞬,又去抓右边的衣兜,把内里翻出来。

也没有。

只有一根针管孤零零地躺在手心里。

难道是自己根本就没有提前拿出来放好?

还在行李背囊里?

那刚才陆征河帮自己找东西的时候看见了吗?

又把外套翻来覆去地找了个遍,阮希确定抑制剂已经不见了,他不是多磨蹭的人,也知道现在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于是他把浴室门悄悄打开一条细缝,顺手将热水拧成冷水,深呼吸一次,再缓缓吐气,努力想让自己那奇怪的信息素味道变淡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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