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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茶穿成下堂妻后(6)+番外

“如此说来,这哑巴亏……二娘就得受着吗?”

林清菊沉默不语。

林秋曼恨恨道:“若不能出了这口怨气,我死了也落得个干净!”

林清菊急道:“二娘莫要冲动!咱们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见威胁管用了,林秋曼以退为进,“好姐姐,人要脸树要皮,我如今已是名声尽毁,若不能为自己争口气,那活着还图个什么劲儿?”

“可是你又能从韩三郎那里争来什么呢?”

“争和离!”又道,“我不愿与妓子共侍一夫,争和离天经地义!”

林清菊怔怔地望着她,只觉得妹妹太傻,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费尽心思,也不过是徒增烦恼。

“阿姐,你为何不说话?”

“你这傻孩子,不撞南墙不回头。”停顿片刻,叹道,“也罢,你要折腾,阿姐便由着你折腾。不过若此路不通,便别想着再生事了,兄长可饶不了你的。”

林秋曼展颜道:“我就知道阿姐最疼我了。”

要报官,首先就得了解大陈律令,林文德书房里倒是有一本《陈律》。

林清菊前去讨来给林秋曼翻阅。

根据《陈律》法规,休妻须满足七去。

原主在韩家逆来顺受,且品行端正,既没有不孝公婆,也没有搬弄是非,更无好妒淫-佚或偷盗等恶劣行径。

唯有无子算是“把柄”。

可笑的是《陈律》明文规定,凡妻在四十五岁以下无子,皆不适宜出之。

由此可见,韩三郎的休书草率至极。

他压根就没想过休书对原主的致命打击,只想着如何摆脱她,维护自己的新欢相好。

林秋曼摸下巴若有所思。

在这个时代,休妻与和离的差别是巨大的。

休妻意味着被夫家嫌弃,而和离则是双方好聚好散,错不在女子,就算他日再嫁,也不至于无人问津。

休妻就不一样了,名声尽毁,没几个男人敢来求娶。

如今被扣上屎盆子,林秋曼怎么都得想办法把它抛出去。

问题是先前林清菊已经说过,就算她不服兴起诉讼,此类细故案件也是多难告准的。

再加上忠毅伯府的名声,衙署接到诉状定会先去通个气儿,如此这般一番,事情多半会黄。

要怎么才能让衙署不受外界因素按律审判呢?

林秋曼手捧《陈律》,在屋里来回踱步。

当天晚上她彻夜未眠,既害怕怨灵入梦,又为报官一事焦头烂额。

周氏怕她又像昨夜那样闹腾,不敢就寝,一直都在海棠院守着。

林清菊担心母亲身体吃不消,劝道:“阿娘回去歇着吧,我来守二娘。”

周氏欲言又止,林清菊耐心宽慰一番,才把她劝走了。

待到三更时分,林秋曼似有了主意,她兴奋地摇醒频频打瞌睡的林清菊,说道:“阿姐,我要写一篇思过书。”

林清菊一头雾水,困惑问:“什么思过书?”

林秋曼一本正经道:“二娘不是被夫家休了吗,定然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才遭夫家厌弃休妻。我理应闭门思过好好反省一番,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好,才遭夫家厌弃。”

听了她的理由,林清菊露出一副“你是不是傻”的表情。

林秋曼眼中闪动着炙热的小火苗,兴致勃勃道:“忠毅伯府,名门望族,若是造出些谈资来,供市井茶余饭后消遣,我看他们还坐得住!”

“你欲如何?”

“文人的笔,武人的刀,皆是杀人利器。待我写上思过书,将它贴到府衙门口的告示墙上,让世人评断评断,我就不信韩家还能不闻不问。”

林清菊被她的熊心豹子胆吓着了,“二娘糊涂!此作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若是张扬出去,林家和忠毅伯府的颜面还要不要了?”

林秋曼激动道:“是忠毅伯府先不要脸的!他们既不满意我这个儿媳妇,大可和离放我一条生路,却光顾着自己的颜面,将我困死在府里,放任韩三郎为所欲为。如今我被休妻回娘家,公婆又可曾有过分毫惭愧?”

林清菊颓然不语。

林秋曼字字戳心,“阿姐,二娘已经无路可走了,休书于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的下半生算是被韩三郎尽毁,回到娘家兄嫂对我恶语相向,倘若我还不争,当初你又何苦救我!”

“二娘!”

“阿姐,女子难为啊,二娘只想活,堂堂正正地活!”

看她绝望又满怀期望的样子,林清菊鼻头泛酸,“你此番作为实属破釜沉舟,思过书虽能给忠毅伯府造成冲击,却不至于让他们低头。”

林秋曼咬牙道:“大哥不是惧怕御史台的人吗,那就把宋御史拖下水!”停顿片刻,“要是宋御史都不顶用,那就拖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