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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茶穿成下堂妻后(178)+番外

两人对峙了良久,李珣才又重新回到榻前坐下,脸上的表情有些冷。

林秋曼缓缓取下面具抱在怀里,李珣不痛快道:“你想请教什么?”

林秋曼无视他脸上的阴霾情绪,毕恭毕敬道:“昨日奴在居山斋说过卫娘子的事情,奴想请教,奴要如何才能打赢卫娘子的官司。”

李珣沉默良久,才道:“你回去问林文德,做官的最在意什么。”

这话林秋曼听不明白,却也没有多问,行福身礼道:“多谢殿下解惑,奴告退。”说罢把面具放回原来的位置,关门退出去了。

室内的李珣坐在榻上一动不动,脸色臭得吓人。

从小到大昭妃就告诫他尊礼守节,他也从未对礼制生过怀疑,可今天,却被一个女人用礼仪教做人。

第92章 李珣和李兰生

坐了许久, 李珣才缓缓起身朝案桌走去。

他若有所思地拿起那个昆仑奴面具,似着了魔般慢慢戴到脸上,而后又取下, 再戴上, 再取下……依次反反复复数十次。

也或许林二娘说得对,戴上这副面具, 就没有人能窥探到他的心思,面具下的那张脸到底是人还是鬼, 全凭他的喜好。

一旦他取下面具示人, 便要按照昭妃当初给他画的模子做人, 端方雅正, 严谨自持,没有喜好, 更无哀乐。

想到此,李珣忽地笑了起来,面目狰狞, 阴深可怖!

今天他是实实在在被林二娘刺激到了。

在离开晋王府回朱家院的路上,林秋曼一直都在把玩系在腰间的香囊, 先前她想不透做官的最在意什么, 现在想明白了。

一回到院子就听张氏说华阳府那边派人送来口信, 约她明日上午到梨园一聚。

林秋曼微微一笑, 心里头有些欢喜, 想来是窦七郎有回应了。

晚饭她胃口奇好, 吃了不少, 莲心道:“昨晚小娘子什么都吃不下,今天倒是什么都吃得香。”

林秋曼:“今天心情好。”

入睡前她心血来潮坐到铜镜前摆弄昆仑奴面具,那是中秋那晚留下来的, 她觉得有趣便留着没扔。

林秋曼对着铜镜兴致盎然地戴到脸上,自言自语道:“这脸谱好,戴上它,便没人知我是人还是鬼。”

莲心铺好床铺,见她举止怪异,皱眉道:“大晚上的小娘子戴这个做什么,看起来吓人。”

林秋曼扭头看她,说了句奇怪的话来,“人心不就是这么吓人吗?”

莲心:“???”

翌日林秋曼依约去了梨园,原以为会等来好消息,毕竟那日与窦七郎相谈甚欢,对方看起来也很欢喜的样子,结果华阳却告诉她道:“窦七郎离京了。”

林秋曼愣了愣,有些诧异,“这么快就走了?”

华阳点头,没有挑明。

林秋曼垂下眼帘,有些失望。

她就说嘛,她林二娘背了一身烂名声,有哪个郎君敢突破世俗接纳认同她?

到底是空欢喜了一场。

林秋曼忽地笑了起来,有些自嘲。

华阳知道她心里头肯定不太舒服,还是很照顾她的情绪,试探问:“你笑什么?”

林秋曼:“没笑什么,只是劳大长公主白张罗了一回,是二娘自己不争气。”

华阳安慰道:“一回不行便来二回,总有那么一个人是欣赏你的。”

林秋曼点头,“借大长公主吉言,若二娘坚守初心,定能如愿。”

“这话说得好!”又道,“那日听了你的一番话,我回去仔细考虑了两日,决定试一试,就从纺织和绣工开始。”

林秋曼很是惊讶,“大长公主当真想做?”

华阳眼中满怀憧憬,起身背着手道:“我要把曾经弯下来的脊梁骨打直了,以前我总是埋怨自己不是男儿身,总是怨憎当初和亲所吃尽的苦头。从今日开始,我要以自己是女儿为荣,当初我在哪里丢了尊严,就从那里把尊严捡起来。”

看到她竟然有这般觉悟,林秋曼不禁有些小激动。

她从未想过,在这个吃人的世道里,原来她也是有能力用自身的力量去感染或影响他人的。

往日受到挫折时她也会埋怨,却从未想过屈服。

她在二十一世纪受了那么多教育,不是来折断脊梁骨的。

哪怕在这个时代里站起来的过程很艰难,甚至惨烈,总是要坚守初心,不忘根本。

也不知是高兴还是心酸,林秋曼矫情地红了眼。

见她面色不对,华阳小心翼翼道:“你真那么在意窦七郎吗?”

林秋曼摇头,“奴高兴!”

“高兴还红眼眶?”

“就是高兴!”

“高兴什么呀?”

林秋曼拿手帕擦眼道:“奴高兴一定能替卫娘子打赢这场官司。”

华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