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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茶穿成下堂妻后(10)+番外

兰生是李珣小字,他自谦道:“法师高赞,兰生愧不敢当。”

道宣捋了捋胡子,“方才同兰生交谈一二,老衲的一些领悟兰生似乎也颇有心得。有这般体会,兰生定也是个宠辱不惊之人,这对于身居高位者来说,实在难得。”

李珣神色微动,坦然道:“身负重任,兰生只求问心无愧。”

道宣点头,“问心无愧,说得甚好,甚好。”

之后两人又细说了阵儿,道宣才回到宝殿继续讲禅。

待到正午时分,寺里提供斋饭。

食案上摆放着一碗冬葵汤,汤色清亮,看起来绿油油的很是鲜嫩,旁边的蒸豆腐莹润洁白,冒着葱香热气。

这个时节的春笋才刚冒尖儿就被僧人采来与菌菇同炖,供贵人享用。

李珣不挑食,骨节分明的手拿起筷子挑出一根嫩笋品尝,动作很是文雅。

宋致远就不行了,只觉得斋饭寡淡,吃到嘴里没有滋味。

李珣一一尝过春笋,豆腐,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的饮食素来清淡,吃素居多,倒也没觉得斋饭有何不妥。

见他吃得津津有味,宋致远胃口缺缺地放下筷子,点评道:“一锅乱炖,浪费了这么时鲜的好食材。”

李珣置若罔闻。

宋致远就看着他细嚼慢咽,其实在很多时候他都觉得李珣像个迟暮老人,明明年岁不大,却老气横秋。

他既不像贵族子弟般贪欢享乐胡吃海喝,也不近女色,身边更是少有知己朋友。

至于爱好,那压根就没有。

成天过得跟苦行僧似的,还一大早跑到深山来听一个八十岁老头讲禅,这是一个年轻人干得出来的事?

宋致远无法理解。

重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蒸豆腐,宋致远似想到了什么,忽然来了兴致,八卦道:“五郎,你可还记得上回在翠微湖救过的女子?”

“不记得。”

“就是林家那个,户部郎中林文德的妹妹,嫁到忠毅伯府的林二娘。”

提到忠毅伯府,李珣微微停顿夹菜的动作,“韩家?”

“对,就是韩家!”

“韩家怎么了?”

“韩家出了丑事。”宋致远激动道,“林二娘被韩家逼得投湖,上次幸亏她运气好撞见了我们,要不然早就没命了。”

李珣认真地用饭,似乎对这些内宅私事没什么兴趣。

宋致远自顾说道:“当时我还困惑林二娘怎么会投湖,问了林文德,他言辞闪烁避而不答,想来是为顾及林家颜面。”

李珣放下筷子拿汤匙喝汤。

宋致远饭也不吃了,继续道:“那林二娘当真是个妙人儿,竟然不顾韩林两家颜面,在衙门口的告示墙上贴《下堂妇思过书》公然挑衅忠毅伯府,斥责韩三郎纳妓生子,不服他休妻之举,并且还要报官按律审判,你说这林二娘的胆子大不大?”

这番话终是挑起了李珣的几分兴致,问道:“下堂妇思过书?”

“对,那篇思过书堪称一绝,读起来至情至性,文采斐然!”

怕他不信,宋致远硬是将它背了一遍。

偏偏对方没什么反应,宋致远追问道:“五郎觉得如何?”

“条理清晰,是有几分才情。”

“可不是吗,韩家三郎也太没眼光了,竟然为了一个妓子休了林家二娘,好歹是官宦人家出来的娘子,哪里受过这种屈辱。”

餐毕李珣放下汤匙,慎言道:“他人之事,不敢妄加判断。”

宋致远摆手道:“这些都是茶余饭后的消遣,五郎用不着这么正经。”又道,“现在林韩二人闹得满城风雨,市井纷纷猜测他二人的后续结果,五郎觉得他们还能破镜重圆吗?”

仆人端来温水供李珣漱口,他微微侧头,用手稍稍遮挡,随后拿起帕子擦拭嘴角残留的水渍。

见他没回应,宋致远道:“不如我们来赌上一回,如何?”

李珣放下帕子斜睨他,仆人将食案撤下。

宋致远早就垂涎晋王府里的那匹汗血宝马,两眼放光道:“这样吧,我拿柳公孤本来赌五郎的枣红马,怎么样?”

李珣愣了愣,随即似笑非笑道:“柳公孤本可是二郎的心头好,你舍得割爱?”

宋致远面带笑容,“拿柳公孤本换五郎的枣红马倒也值当,不过……还得看五郎有没有本事拿。”

李珣垂眸不语。

宋致远接着道:“倘若五郎赢了,柳公孤本我亲自送到府上,若是输了,五郎的枣红马我就给牵走了,如何?”

李珣还是不语。

宋致远挑衅道:“五郎敢不敢赌?”

柳公孤本啊,是有点让人心动。

李珣稍稍犹豫片刻才抿嘴笑了笑,弧度不大,刚好露出脸颊的酒涡,看起来腼腆又撩人,“赌什么?”